“我们是兄弟。”宇文珏只是浅浅的笑着。
宇文睿道:“对,所以我也会冒险。”
宇文珏的笑容愈甚:“其实,这点,我还真没把握。”
“那现在你放心了?”
“……”
沉默许久,宇文睿好看的眉毛蹙在一起,竟然说道:“你可要想清楚了!”
“你害怕了!”宇文珏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
宇文睿却说:“该害怕的是你才对!”
“珏,我不会害怕,我只是明白,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宇文睿侧身,看着他的弟弟:“父皇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而且,也没骗你什么。因为,我从头到尾真的什么都没有和你争过。”
宇文珏说:“你不争是因为……他从头到尾想给的人只有你!”
宇文睿沉下声音:“所以!你现在便要来和我争吗!”
“哥哥,我同你争过什么呢!”宇文珏冷冷道。
两个人的视线撞在一起,剑奴跋扈的气氛竟然很奇妙的平淡了下来。
宇文睿淡笑了一声:“我们就来打这个赌,看谁会冒险成功。”
宇文珏的心头一阵翻滚,几乎有一种要冲口而出与他辩个分明的冲动,但瞬间又被压强行压制下去。
“你会后悔的!”
宇文睿却笑的开心:“你若提了这两个字,便证明……你真的后悔了。可惜,现在,是我说了算。”
第二日朝堂之上,宇文睿扔下了第一枚炸弹:要封后。
而这个人便是——林惜文!
满朝文武觐言四起,有违伦常,有违朝纲。
可是宇文睿不知道竟然从哪里搞来一张求亲的国书!
是睢国来的。
国书上写明了睢国的新帝无忧要将长安公主,也就是林惜文嫁给宇文睿为两国联姻,而且,林惜文不管之前是什么身份,现在,既然睢国国书都送了过来,以长安公主之身嫁给宇文睿,这是再正常不过,甚至,对于大周而言,可以说是极好的一门婚事了。
宇文睿看着鸦雀无声的大殿,视线落在曹恽身上,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问道:“丞相有何良言,朕想听一听。”
曹恽出列跪拜道:“此乃后宫之事,皇上做主便可。”
一时间,满朝大臣再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多说一句。
一片沉默声中,此事就定了下来。
当圣旨下到煜王府的时候,林惜文跪在地上,麻木的听着珣喜眉开眼笑的宣读着圣旨——
她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芳草萋萋三月天,和风暖阳,柳絮飘飞,似雪一般。突然,花儿散了,绿叶凋零,柳絮当真化作飞雪铺了整个天地。映天的素白,狂风大作,雪如云锦沉沉压下来——她除了雪什么都看不到,只是隐隐之间,有人在她的耳边说:“你若让我死,我死就是了……”
“主子!”
珣喜带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接着,她便被他扶了起来,自己连忙跪下道:“半月后便是十九,是个归家宜嫁娶的好日子。主子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林惜文笑,宇文睿非要囚禁一个人的话,不是宇文珏便是她。
睢国的国书……林惜文眯了眯眼,看来,自她从睢国回来的那一刻,一切似乎就已经注定了!
九月十九——
农历上确实说这天是归家和宜嫁娶的好日子,可老天爷不作美,风挂的很大,快冬天了不是?要不然……林惜文怎么会觉得,自己的身子这么凉。
帝王娶皇后,这皇后竟然如同寻常女子嫁娶一般,要坐花轿入宫——
出阁的地方竟然还是王府——
匪夷所思!
林惜文凤冠霞帔,妆容华重。
这里不是顾家,没有他们的祠堂,顾家一家还都在天牢里,而她现在的身份又不是顾十四,又不是林惜文,而是长安公主,当然无从跪拜和告别这类的仪式。
相比较起这煜王府装点的奢华隆重之外,她的纤薄身影独自穿过庭院时,看起来倒显得有些凄凉了。
大周的婚礼,在女儿出阁之时,满府的人要大哭一番,有舍不得的意思。尤其是在女儿与母亲饯别之时,母女哭泣的声音是越高越喜气。
所以,现在的煜王府除了那些吹吹打打的声音,便是这呜呜咽咽的哭声,可有几分真,几分假,就分辨不得了。
深秋时节,冷风瑟瑟,枯叶飘零。
从煜王府到皇宫的这条路,林惜文走的不多,但却铭记于心。
尛儿在扶林惜文上轿之前,压低了声音问:“姑娘……您在救爷之前,是不是没有想到会有今日?若您想到了,还会不会回来?会不会救?”
林惜文对上她的眼,摇头道:“有时候,谋划是一回事,感情却是另外一回事。很多事若参杂了感情,便不可用常理才推断。尛儿,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赌而已。可惜……输了。”
尛儿落了两行泪,哽咽道:“宫里很复杂……”
林惜文点了点头:“我知道。”
尛儿又说:“姑娘小心了。”
她看着林惜文,被大风吹的眯起的眼底微光闪烁。
林惜文也弯起眼角,干笑了两声:小心……
宫里来的老嬷嬷见话也说的差不多了,这才走过来扶着林惜文上轿。
皇城中,这条迎亲的队伍排场很大,几乎同宇文睿迎娶唐傲雪当日媲美。
与立后登基不同,大多数的百姓并非是因为也要大肆庆祝而拥挤在街头,更多人的心里都揣着一种好奇——皇后去了才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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