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珏抬头对林惜文笑着:“本来让你过来原本只是想问问你回顾家的事儿,没想到遇上了这么一出,走了一天,累吗?”
他用力捞了林惜文的脚踝一下,当即褪了她绣鞋,拽掉了袜子,就这么端详着她的脚,吩咐后面的丫头说:“把让你煮过的草药给端过来吧。”
不一会儿,那丫头便端了一个木盆过来,松木的香气,里面盛着琥珀色的液体,清清朗朗的,一点药草渣滓都没有。
木盆放下后,那丫头便退出了浴室。
带门关上后,宇文珏就这么捧了林惜文的脚给放了进去。
林惜文一直看着宇文珏:“王爷……”
她……这个时候,不敢再叫他宇文珏。
“舒服吗?”宇文珏抬头,微微的笑着。
林惜文对着这样的笑容,竟然说不出来一句话。
她从没想过,能在宇文珏的脸上看到这样单纯的笑,像个少年,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煜王。更不是刚才那个嗜血的宇文珏!
林惜文点了点头。
宇文珏的手与她的脚一同浸在水里。
林惜文微闭着眼,垂下的余光朝盆里看着……这琥珀水中的脚,还真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样,怎么形容,玉透玲珑!
浸透在草药里的小脚真是圆润细嫩透着如玉的光泽,宇文珏的手还在她的脚背上轻轻的捏着。
水里,其实相当美。
林惜文的脚显然没有像中国古代裹足女人那样变形,这是一双生的极美的天足。而宇文珏的手,绝对是双好看的手,修长而优雅,它抚摸在细嫩的脚背上,那样轻柔……
盆里草药的香气弥漫在两人之间,渺渺蒸汽催着暧昧……在升腾……
氤氲中,林惜文仿佛觉得这一切都是幻觉!刚才的血腥是幻觉,而如今宇文珏的柔情,更是幻觉!
而此时,殿门又被推开,这次,是碧痕进来了。
宇文珏一抬手,碧痕便递了毛巾过来。
林惜文一双脚被他就这么从水里捧了出来,马上便被毛巾给包上了,也没用劲儿擦,就这么轻轻的拭着:“去看看池子里的水。”
这是对碧痕说的。
“爷,温度正好。”碧痕回话。
宇文珏将林惜文的脚放在了软榻上,对碧痕道:“你服侍姑娘沐浴吧。”
看宇文珏出去之后,林惜文顿时松了口气。
碧痕伺候过林惜文沐浴之后,仔细的替她绞干了头发之后并没有挽髻,只是用一支玉釵松松的卡在脑后,前面的碎发自然而然的披散在两边,里面穿的是一件绣着兰花的银色抹胸,外罩了一层月色的雪纺纱,腰间也是用银色的腰带束着,正中心是珍珠攒成的拼花。
碧痕弯腰,替林惜文抚平的裙摆,说:“姑娘跟奴婢来吧。”
林惜文踏出浴室,才惊觉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这宇文珏院子的里里外外被灯笼照的仿佛白日一般,灯火辉煌。
院落外,碧痕布置了一方斜长的锦绣软榻,旁边还放着一张广面的椅子,上面铺着厚厚的毯子,高立的小方台子上放着青花茶杯。
此时的宇文珏慵懒的倚在软榻上,手里端着茶杯,也不喝,就是在端着。
再看,方才那小厮装扮的女子竟然全身赤裸的给钉在了木制的架子上,有点像那种十字架。
最让林惜文觉得无法接受的是,那女子是实实在在给订在木架上的,精钢造的粗制钉子穿过她的左右手腕深深的钉在木头里,白皙的身子在夜风中微微颤抖着,双腿交缠在一起用一根银丝捆着,双手下垂,指尖不断的向下滴着墨红墨红的血,头发披散的覆盖了大半个脸庞,她低着头,垂散的发丝遮盖着肩头,脸色惨白。
可即便是这样,她竟然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如果不是那粗重的呼吸声还响着,人们恐怕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吧。
而林惜文相信,不是她不愿意也不是她忍得住,恐怕,她现在是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了吧。
宇文珏知道林惜文出来,他略抬了下眼,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椅子:“过来坐啊。”
而林惜文的腿就跟生了根一样,动都动不了。
“惜文,难道要本王亲捞你过来坐下吗?”宇文珏看着林惜文还是笑着的,只是这语气,林惜文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听话,下一秒,也有可能是自己被订在那木架之上了。
林惜文还是过去了,就坐在那方椅子上。
宇文珏轻笑了一声,对碧痕说:“把那畜生放出来,本王看看。”
碧痕应了,她走了两步,半个身子没入黑暗之中,只听打了一个响指,林惜文便听到那边林子里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重,隐隐的还有什么呼哧的响声,伴随着诡异的呜咽……
林惜文炸着胆子往那黑森森的林子里扫了一眼,却对上了两双绿光,像是——狼!
忽的一阵冷风吹过,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道,这种味道林惜文并不陌生,这是人肉腐烂的气味,那大周朝的死牢中,充斥的就是这种,恶臭,腐败的气息,让人作呕。
林惜文不禁往后退了退,她看了眼宇文珏。
正巧,对上了宇文珏的目光。
宇文珏伸手握住了她的,蹙眉道:“手怎么这么凉?很冷吗?”
林惜文没有回答他的话,她极力的压抑着体内不断翻滚的恶心及恐惧,问道:“你打算让这丫头怎么死?”
宇文珏给林惜文指了个方向:“诺,现在知道了吧。”
冷风中的腐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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