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鞠瀚海的声音落下,仿佛为六脉剑道的融合划伤了句号般,天空之中不断旋转的六柄剑竟然开始渐渐慢了下来。
等到模糊的剑影刚刚消失,一柄极为奇特的宝剑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剑长三尺,剑分六刃,每一道剑锋上都闪现着不同的光泽,仿佛将六脉剑道纷纷包容,偏偏给人的感觉又浑然一体,仿佛从一开始就应该是如此模样一般。
那雕龙刻凤的剑柄之上此刻六色光华闪耀,镌刻着六个古怪的上古铭文,给人一种岁月悠悠万古长存之感。
就在此时,忽然不知道从哪里伸出了一只白皙的手握住了这柄剑,握住了这柄六刃宝剑,这柄实在很不像剑偏偏又尽显剑道锋芒的剑。
说实话,这只手也并不像握剑的手,修长的五指洁白如玉,整个手掌上没有一丝的疤痕,甚至连半道茧子也没有,就如同深闺姑娘的小手一般,那么完美无瑕。
众人循手看去,在空中见到的是一个玉带轻裘的少年,他的脸庞上略显稚气,稚气未脱就如同富贵人家从小娇生惯养的公子,却不跋扈,只有一种令人极为舒服的感觉。直到见到他本人的这一刻,所有的人纷纷从心底泛起一种直觉,那就是他极为适合用这柄剑,或者说这柄剑仿佛为他而生一般。
虽然少年的气质不像用剑的人,这柄剑的模样也不像是一柄剑,但是此时这柄剑在他手中却似乎将双方的缺点纷纷补足,如同一块蒙尘的宝玉,露出了本来的惊世面容。这一切落在众人的眼中显得理所应当,这柄剑也只有在他的手中才显得如此不凡。
人与剑,剑与人,明明是两个相互独立的个体,却犹如一体而生,若是此刻少年抛去手中的剑,一定会有人扼腕叹息,因为这就破坏了少年与剑浑然天成的美感。
在少年握剑的那一刻开始,六道剑阵就开始稀里哗啦地崩塌,叮叮当当的长剑坠地的声音如同悦耳的旋律,在剑荒鞠家之中奏响了一曲特别的调子。
下方的近千名鞠家弟子此刻顾不得周身伤势,猛然跪倒在地,口中呼道。
“见过六极剑子。”
“见过六极剑子。”
……
在鞠家六脉脉主和四大长老的带领下,恭敬地声音传向了剑荒的四面八方。也就是在此时鞠家众人才松了口气,既然六极剑子在此,鞠家今日的危局随之便解,这一场闹剧也落下了帷幕。
远方的天道门群修只觉得浑身瑟瑟发抖,一股莫大的恐惧凭空涌上心头,就连蒙泰也觉得此时握剑的手在不断颤抖,手中的剑似乎在向天空之中的少年与剑虔诚的膜拜一般,此时正不断的在他的手中颤动不已,虽然他已经竭力的压制,却依旧无法让这一柄太仓剑平静下来。
不仅太仓剑如此,整个剑荒之中的剑都在颤动,远处泥泞之中三千年前的断去的残剑,还有此时落到地面上的近千柄鞠家佩剑,以及在场几乎所有人手中的剑。
除了鞠剑雪手中的那一柄剑雪无名,就连此刻横迁手中的那一柄苍茫剑和闻依手中的那一柄明皇剑都在不断颤抖,仿佛在顶礼膜拜一般。
也许是感受到了鞠剑雪手中的那一柄剑雪无名的神妙,即使是六极剑子也不由匆匆地看了一眼。但这一眼之后,他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兴趣,不愿再看一眼。
这时才有人心中生出了一个疑问,六极剑子刚才到底是如何出现的,刚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六脉剑道之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六极剑子是何时出现在那里,为何就在六脉剑道融合的一瞬,此人刚巧不巧地就站在了那里呢?
冷玉的眼中忽然出现了一丝迷惑,低不可闻地向身旁的蒙泰问道:“六极剑子到底是谁,为何他才刚刚出现,我们体内的灵气竟然涣散得不听控制,此刻竟然连逃生也成了奢望。”
蒙泰稍稍看冷玉一眼,眼神之中似乎回忆起无数年前的一个久远的剑道传说,想起了有赢衍之口中所述的那三千年的一段风华绝代的故事。
六极剑子的威名何人不知何人不晓?一柄长剑镇天下,剑道何人可争锋?这可不是虚名,而是当初天下人冠称在六极剑子身上的光环,也是天下人公认的一个事实。
蒙泰眼中迷离,当年他听赢衍之讲起这段故事的时候,也曾为故事之中的六极剑子而倾倒,一时把六极剑子当做了平生最求的顶峰……想不到时过境迁,如今的他却站在六极剑子的对立面,只怕下一刻六极剑子手中的那一柄六极剑就会轻而易举的刺入他的喉咙。
蒙泰喃喃道:“三千年前六极剑子名满天下,乃是天下公认的剑道万古第一人,更有人说六极剑子乃剑道的一座顶峰,后人无人可以超越。”
“顶峰?若六极剑子真的如此之强,那么我们怎会没有听说过?三千年前恰逢九五道尊横扫六合,一统天下的大势,六极剑子若是顶峰,那九五道尊和武宣王又将置于何处?”
“我师尊赢衍之当年坦言,曾与六极剑子一战输了半剑。而在天下归秦的那段岁月里,六极剑子也曾与九五道尊一战。”
“那一战,想必是九五道尊赢了吧!”
蒙泰冷笑道:“九五道尊赢了?他确实赢了。但六极剑子虽败犹胜,据说当年九五道尊巨阙珠当中的四柄剑就是被六极剑尊斩落天南地北从此失踪,巨阙珠的神妙因此而丧失大半,若不是因为六极剑差了巨阙珠半筹,恐怕最后胜利的应该就是六极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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