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数十年的光阴一瞬而过,那些人和事清晰印入脑海中,闻依没来由感受到脑袋一股刺痛。
“如儿。”
闻依口中轻呼,手臂上的六翼莹蝶血光一闪而逝,他才渐渐清醒过来。
所谓庄周梦蝶,到底是蝴蝶梦见了庄周还是庄周梦见了蝴蝶,向来众说纷纭,闻依却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那个世界的人和事。
从那年淮河相逢的惊艳,到玉箫宫冷冰的黯然,历历在目一瞬之间。
闻依终于明白大门里那漫天繁星是为何物,是那些人的一场虚空大梦啊!那一个个痛苦狰狞的雕像,都是在那一场大梦里的时光里沉沦的人……
这时回想起当时的一切,心中未免泛起一丝惊惧。那冷色冷冽的徐晴,身份迷离的无相,他们如今是犹在梦中,还是化作了梦的本身呢?
闻依不知道,心中慨然,六翼莹蝶带着他穿越一场大梦之后,短时间就再也无法具化。他抖擞精神,踏过碎石,直往山洞之外而去。
山洞之外漫天繁星,繁星点点之下一处岩壁之上,有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背负一把用布条包裹的长剑。
直到看见闻依走出山洞,他才睁开了眼。
“闻依。”
闻依驻足,抬头向那少年看去,徐晴在星光之下看起来清新脱俗。
闻依道:“我以为你走了。”
徐晴摇了摇头,似乎在回忆久远的记忆,道:“我想起我应该认识你,也模糊地想起了两百多年前的记忆。”
闻依黯然,在那一场大梦之中徐晴已经度过两百多年了吗,难怪性情大变,而这两百多年来的阅历深深的影响了他,又有谁能说这是虚假呢?当自己做了一场久远的梦,不知何时自己也化作了梦的一部分。
“我在这里还有一处家,以及生我养我的父母吧。”徐晴说起这些,冷冽的脸庞总算有了一丝柔和。
闻依点头,只是不知如今这个戾气深重的少年是否会回到那处家中呢。
“代我去看看他们吧。”徐晴幽幽一叹,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足尖轻点,已然消失在山间。
闻依在那静静站了不知多久,怀揣着莫名的心情,直往自己所居的地方去了。
……
次日,闻依起床洗漱,用过早饭,趁着晨光正好,修行吐纳一番之后,已经快到正午。
思及徐晴所托,他一边想着措辞不知不觉就到了沙洲村村口。问过徐晴家住何处之后,闻依又去市集买了一些酒肉,怀着忐忑地心情敲响了徐晴家的木门。
“谁啊…”开门的是一个布衣微胖的妇女,她奇怪地看着闻依,又看向了他手中的酒肉。
“你是……”
闻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施礼:“在下闻依,是受令公子所托前来。”
那妇女听见闻依所说,连忙将头伸出门去四下张望,嘴中碎碎道:“那小子野了几天,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是不是害怕回来被我责骂,特意请闻公子来说情。”
闻依摇头,正色道:“在下此来正是想向夫人解释此事。”
妇女这才请闻依进入房中,同时一声大喊:“徐景,有客人来了,快出来。”
一阵细碎地脚步声,一个颇有风度的中年人从后门走了出来,看见闻依之后,连忙过来打招呼。
闻依顿时向他解释自己的来意,同时又将酒肉放下,并提及徐晴拜入仙宗之事,想让二老宽心。这也是他唯一能为那个大大咧咧的小子所做的事情。
闻依才刚刚说完,就看见徐景脸色严肃,徐氏却两眼一抹泪,过来就抓着闻依哭道:“这么说我儿不回来了?你们把我儿弄哪去了……把我儿还给我。”
闻依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徐景看着闻依的窘迫和徐氏的哭嚎,总算伸出手拉住了徐氏,道:“好啦!这么大人了,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
徐氏瞪了他一眼,眼眶依然泛红。
徐景虽然觉得闻依此子不俗,不似那些阴险恶徒,但涉及儿子,还是开口问道:“公子所说我儿拜入仙宗,不知是何仙宗,地处何处,是几年一返家?”
闻依有些哑然,徐景见闻依迟疑心中更生疑惑,会不会是眼前的少年把自己的儿子拐骗了。虽然看着不像,但世道如此,人心不古,也决不是没这个可能。他正色道:“既然公子不便所说,徐景断不会同意此事。”
闻依听他如此说,却说道:“徐晴已拜入我华清宗,如今随着宗门前辈已往宗门而去,他怕二老不同意,才让我来知会一声,自己先走了。二老若不信,也可亲自去华清宗打听打听,看看我闻依是否有虚言。”
徐景看闻依言辞凿凿,一口咬定,心中总算信了几分,可当看到徐氏那泛红的双眼时,嘴中顿时骂道:“不孝子。”
徐氏听见徐景骂自己的儿子,又白了他一眼,将那些酒菜拿入灶房,并吩咐徐景招待好闻依,才去做饭。
徐景向闻依打探了华清宗各类信息,见闻依所说确有几分道理,总算渐渐相信。心念自己的儿子总算美梦成真,心中畅快之余,也就对闻依殷勤更加,让他在宗内好好照顾徐晴。
闻依连连点头,心中暗忖,可怜天下父母心。只是那一番真相,又如何能说出口……
这一番闲谈相当之久,用过午饭,直到傍晚之时,闻依才淡然告辞,徐景夫妇将闻依送到了村口。
一路上,徐景夫妇喜笑颜开,为徐晴谋了一个好前程开心不已。闻依尽管心中黯然,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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