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战!”
温倾慕颤抖地触摸那些血液,哭得十分厉害。
“我还没死,别哭……”
花容战笑得虚弱,伸出手,轻轻为她拭去眼泪。
楚随玉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两人,明明他主宰了他们的生死,可是此刻,听着那女人的哭声,他的心却钝痛得厉害。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个女人,从身到心,都属于他?
他握着刀的手沁出细汗来,半晌后,说出的话却是言不由衷的绝情:“温倾慕,你给本王滚回来!”
温倾慕的眼泪滴落在花容战脸上,沉默片刻,她忽然抽出地上的一柄断剑横在自己的脖颈上,“楚随玉,你若杀他,我也不苟活了!”
楚随玉的心痛得像是在滴血,他凝视着月下的女人,苦笑道:“你何必如此?他不过是个区区皇商,而我却是尊贵的王爷。你跟着他吃苦,值得吗?”
四周静悄悄的,温倾慕双眼红肿得像是核桃,声音喑哑:“王爷为了我这个根本不爱你的王妃,如此大费周章,又值得吗?”
山野之间,静得只听见潇潇风声。
长久的寂静过后,楚随玉想说值得,想说他爱她,想求她不要再伤害他,可话到嘴边,却莫名变成了格外残酷的话:“温倾慕,发誓说你永不会离开本王,本王就放过他。”
温倾慕呆滞半晌,紧紧握住花容战的手,不愿开口。
花容战勉强支撑着坐起来,摸了摸胸前洇开的血迹,笑容妖艳:“王爷以为,我是贪生怕死之人吗?你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要求一个女子倾心于你,算什么本事?”
楚随玉紧握着刀,一言不发。
良久后,温倾慕丢开花容战,起身走向楚随玉,紧盯着他的双眼:“我发誓,我永不会离开你,直到……你死。”
她在他面前站定,莞尔一笑:“你若是死了,我总能离开了吧?”
楚随玉同样紧盯着她,这样的话,到底是她的誓言,还是她的诅咒?
握着刀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为掩饰这份不安,他翻身上马,将手递给温倾慕。
温倾慕望了眼独自坐在尸体中的男人,垂下眼帘,忍痛离去。
晋宁王府的人渐行渐远,花容战吐出一口血,倒在尸体和血液上,疲倦地闭上了双眼。
他和慕慕都相信,暂时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重聚。
今夜,他们太鲁莽了。
翌日,国师府衡芜院。
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寝屋里点着两盏灯笼。
沈妙言身着素纱中衣,头发还披散在腰间。
她低着头,给君天澜系好暗金色腰带,又理了理他的袍袖与衣襟。
楚国国师的朝服是纯黑色的,领口与袖口上用金线绣着祥云纹,腰间系三指宽的暗金腰带,脚踩厚底皂靴,整个人看起来格外高大英俊。
她抱着他的腰,仰着小脸娇笑道:“四哥这样好看,朝堂上若有好男风的官员,可要目不转睛地盯着四哥不放了。”
“成日里不好好读书,乱想什么?”君天澜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时辰还早,再去睡会儿。”
沈妙言乖巧地点点头,又帮他抖了抖锦袍,打了个呵欠,赤着脚往东隔间走:“我睡了……不许让别人盯着你看呀。”
君天澜盯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却又很快敛去笑意,端着一张冷峻精致的脸,抬步出了衡芜院。
晌午时分,沈妙言和谢陶一块儿坐在凉亭里。
她跟素问学如何确诊疾病,如何望闻问切,谢陶则抱着画本子在旁边翻看。
三人正聚精会神时,夜寒从旁边九曲回廊的顶上掠了进来,满头大汗道:“出大事了!今儿早朝时,主子亲自参奏丞相张岩买卖官爵收受贿赂,丞相党羽则纷纷为张岩争辩,到现在,主子还没从宫里出来。”
“参奏张岩?”沈妙言眨巴眨巴圆眼睛,又想起那日中午,听见韩棠之与君天澜的对话,顿时笑道,“放心吧,你家主子运筹帷幄,人证物证俱全,不会有事的。倒是张家,要倒大霉了。”
说着,示意素问继续叫她如何诊脉。
夜寒挠挠头,“是这样吗?宫里传出消息,说大殿里争论得挺激烈。”
沈妙言对他招招手,“你过来坐着。”
夜寒在石凳上坐下,她便在桌上铺了块锦布,示意他将手搁上来,双指按在他的动脉上,闭了眼陷入沉静。
夜寒不解地望向素问,素问忍不住低头一笑。
威风吹动她的发丝,她看起来温柔如水,秀美动人。
夜寒盯着她,心跳莫名加速,竟看得有些发痴。
沈妙言睁开眼,歪了歪脑袋:“夜寒,你的心跳得好快呀!”
话音落地,却瞧见这货正直勾勾盯着素问。
而素问白净的面颊浮着两朵红云,看上去像是……羞怯?
她心中了然,松开手,有意成全这两人,便咳嗽了声,拉起谢陶的手道:“我们去花园里逛逛!”
说罢,快速离开了。
素问望着她的背影,轻声道:“小姐真好。”
夜寒回过神,也微微颔首。
君天澜直到傍晚才回来。
沈妙言坐在窗下,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脱掉朝服,托腮问道:“张家怎么样啦?”
“楚云间下令,将张岩关进天牢,具体事宜,择日再审。”他将朝服挂在衣架上,面色不是很好。
沈妙言眨了眨眼睛:“张岩是他的左膀右臂,更是他在朝中布置的重要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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