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的五官很精致,只身着素纱中衣,披着白色薄衫,看起来有一种病态的美,同旁人是不一样的。
君天澜摩挲着指间的墨绿扳指,“钦原,你顾虑太多。”
男人喝了一口热茶,声音微弱,“他本来就对你忌惮得很,你偏又保下他想杀掉的人……”
他说着,目光忽然落在了木门上。
那道目光太过锋利,沈妙言惊了惊,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于是立即敛去了瞳眸里的好奇,推开门,装作一脸懵懂无知,捏着衣角走进来。
她有些畏惧地望了一眼这个陌生男人,小心翼翼地倚靠在君天澜身边,声音甜软:“国师,我在外面等得急了。”
软榻上的男人咳嗽得厉害,原本苍白的面颊,竟浮上一层红晕。他披着白衣,单手撑在床上,望了一眼君天澜,并未再说话。
君天澜起身,声音平静:“你好好养病。”
陌生男人对他微微颔首,君天澜便牵着沈妙言出了里间。
外面的光线很明亮,沈妙言只觉里外完全是两重天。
她抬头望向君天澜,很想问一问那个病人是谁,只是看着他漠然的侧脸,便将疑问都咽进了肚子里。
回府的路上,沈妙言发现君天澜比之前沉默阴沉不少。
她不知道那个男人跟君天澜谈了什么,只是直觉,那个男人,并不喜欢自己。
他说的那句话,似乎也在针对自己。
她瞅了瞅闭目养神的君天澜,轻轻叹口气,掀开车帘,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解闷儿。
她正观望着,目光忽然顿住:“停车!”
车夫自然不会听她的,只是继续往前走。
沈妙言有点着急,伸手去拉君天澜的衣袖:“国师,你让他停车!”
君天澜睁开眼,她满脸焦急,好似遇到了天大的事。
他示意车夫停下,沈妙言一骨碌爬下马车,朝着墙上的一张告示跑去。
告示前已经围了不少人,她站在人群外,盯着告示,手脚冰凉。
告示上说,沈国公不忠不义,其府邸和资产将于十日后拍卖出售,所得拍卖银两,全部充作军资。
君天澜挑开车帘,清楚地看见了告示上的内容。
薄唇扬起一抹冷笑,楚云间果然会做人,这么一来,便等于在民间树立了好皇帝的名声。
他的目光落在沈妙言身上,小丫头背影纤弱瘦小,站在偌大的告示下方,看起来……
孤苦伶仃。
他放下车帘,打了个响指。
沈妙言还在发呆,直到车夫的声音响起:“沈小姐,主子请您上马车。”
她转过身,别过脸,不想让车夫看见眼睛里的雾气。
等上了马车,她抱着膝盖苦思冥想了片刻,忽然抬头问道:“国师,你很有钱,是不是?”
君天澜瞟了她一眼,没说话。
“你先借我几万两银子,我以后一定还你,好不好?”她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态度很真诚。
“你拿什么还?”君天澜冷声。
沈妙言语噎,眼珠一转,凑到他跟前,“我是你的未婚妻,你的财产,我也有份!”
君天澜嗤笑一声,别过脸:“本座何时说过,会娶你?”
沈妙言又蹭到他跟前,推了推他,猫儿似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国师,我知道,你心底一定是深爱我的……”
君天澜嘴角抽了抽,低头整了整袍袖,面色冷淡地转向窗外:“本座不会借你银子。”
沈妙言盯着他,好半晌后,见他神情依旧冷硬,忍不住露出一副不爽的表情,在心底暗暗骂了几句,恶狠狠瞪着他。
君天澜注意到她目光不善,转头看来,她立即抱住膝盖,小嘴嘟着,眼圈泛红,不时眨巴眨巴眼去瞅他,活像一只被欺负了的小白兔。
他挪开视线,只当没看见。
马车停下后,君天澜下了车,见沈妙言还窝在里面,弄出一副故作伤心的姿态,声音不禁冷了几分:“是不是要本座把你拎下来?”
沈妙言不情不愿地蹭下马车,小小声:“明明很有钱……真是小气!”
君天澜周身气势一冷,还未发作,便听见哭天抢地的求饶声:“大人,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您,留下奴婢吧!呜呜呜……”
两个侍卫正架着绣禾要把她扔出府,绣禾看见君天澜回来,连忙跪下哭着求饶:“奴婢被猪油蒙了心,才惹了沈小姐!求大人留下奴婢,奴婢一定会尽心竭力伺候好大人和小姐!”
她双眼红肿,俨然是哭了一个晚上。
沈妙言见她还活着,不禁松了口气。
她倒不是多么在乎绣禾这条命,只是绣禾若因为她而丧命,岂不是她造孽?百年之后,阎王爷怕是要找她算账的。
君天澜对绣禾的哭求视而不见,抬脚便往府里去。
绣禾在他身后不停磕头,声音急促:“慕容小姐过两天就要回来了,奴婢一向是伺候慕容小姐的,若是小姐回来不见了奴婢,定会忧思神伤!奴婢陪着慕容小姐长大,不忍小姐伤心!求大人留下奴婢吧,奴婢一定不敢再犯!”
她很用力地磕头,直将额头都磕破了,地面都有了鲜血的痕迹。
沈妙言注意到,君天澜在听见“慕容小姐”四个字时,脚步就顿住了。
君天澜看向旁边一脸为难的管家,管家连忙点头:“回主子,是的。慕容小姐去南城游玩,这丫头因为身体不适,所以才没跟去。这阵子,主子身边的素问告假,属下觉得她做事细心,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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