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走了,广尧却还留在宸王府。
玉初自那日从宫中回来,就没说一句话,看起来一切正常,但他这个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师父看在眼里却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他倒不是怕玉初想不开做什么傻事,苏浅璎还活着,他就不会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更何况他如今即便再是痛恨玉珩,也不会对玉照国全然的置之不理。
他自己的徒儿,他自然是清楚的。
他就是担心,这孩子讲所有的苦痛都憋在心里,迟早得憋出病来。
所以他得在这里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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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很快传遍天下。
玉初和苏浅璎这一对璧人本就极受关注,两人好容易熬到赐婚,没想到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月,居然又解除婚约了。不知其中详情的人难免诧异奇怪,毕竟两人身份在哪儿摆着,自是要调查个清楚的。
再加上如今三国战争,唯独玉照置身事外。作为一个合格的政客,这一点不符合玉初的风格。然而这样的平静只是暂时的,没多久,白凤那所谓已‘暴毙’的九公主出现了。
老臣们将她扶上了帝位,混乱的朝纲暂时缓解。
登上皇位宝座的九公主第一件事,就是对玉照国发起求盟书。
玉珩接了。
很快,玉照出兵,目标天熙。
玉初可以不插手重音和白凤的战事,但他可以开拔攻打天熙。
宁晔想独占鳌头,他偏不如他所愿。
而此时的燕绥已经带着苏浅璎来到了长京。
萧怀离引路,却是带着两人去了曾经的太子府,并对燕绥解释道:“这是陛下的吩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燕绥知道,所以他并没有说什么,带着苏浅璎去了宁晔住的地方。
宁晔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燕绥再看见宁晔,那是满心厌恶。宁颜的弟弟,光这一条就让他没好感。原本还觉得这小子是个情种,行事也还算君子,没想到和他姐姐一样卑鄙无耻。
宁晔已经褪去了深黑色龙袍,换上便衣。他看着燕绥怀里沉睡的苏浅璎,然后走过去,“有劳燕谷主。”
燕绥虽然厌恶他的虚伪,却也知道此时此刻救苏浅璎是关键,所以尽管不情愿,还是将苏浅璎交给了她。
“救不活她,我便让你的皇宫连同整个长京都化为乌有。”
他如斯威胁警告。
宁晔知道虚张声势,并没说什么,抱着苏浅璎去了内室。
苏浅璎中毒已久,纵然之前已经稳定下来,却也不过是暂时的。此刻她脸色依旧苍白,昏睡的样子如同十年前的那一晚。
心口似被针扎一样。
宁晔抿唇,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打开,红光闪烁,是上次为她解毒之时留下的另外一半丹药。
火翼麒麟的内丹。
当初他们联手杀死了火翼麒麟,逃走的时候,他接住了这颗内丹。
符焰谷覆灭以后,周围所有的东西都被销毁得一干二净,就只剩下这颗内丹,可以与她体内的血砂相生相克。以毒攻毒的方法太危险,一旦成功却是最有效的。
上次皇姐给她下媚药引发血砂毒发,她奄奄一息,他冒险用了半颗内丹。再加上之前给她服下的冰肌玉骨改变了她的血色,这才逃过一劫。
他视线让萧怀离送去了冰肌玉骨提炼的半颗丹药,保住了她的命,同时也是一种牵制。这世上只有他有冰肌玉骨,只有他能救她。
“璎璎…”
他抚着她的脸颊,感受着属于她的温度,那是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珍贵的,这一生也不愿放手的…
“我说过,你迟早会回到我身边。”
“我早已入地狱,你怎能和别人在天堂欢笑?”
“你若是醒来,会恨我的吧?”
他笑了笑,眼神里没有喜悦只有苍白。
“恨吧,我宁可你恨我,也不愿你对我无动于衷。”
他取出剩下的那半颗内丹。
这次毒发之前,她的身体本就每况愈下,再加上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体内所有的药物全都混合在一起,压迫了她的神经。
也就是说,暂时的成了活死人。
火翼麒麟的内丹本是极热之物,给她服下后就会和血砂相撞。若是有效,就能一点点逼出她体内的残毒。若是无效…
宁晔抿着唇,眼中浮现一抹自嘲。
她说得对,他做事向来喜欢用最极端最尖锐的方式。无论是曾经为刺激她恢复记忆的火烧灵佛寺,还是盛京城外的残忍厮杀场景,亦或者不惜骗她服下冰肌玉骨做药引,以换来今日用最危险的方式为她解毒。
他明知道,若是不能成功,她会数毒齐发,血尽而亡。
可他仍旧选择这么做了。
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的时候已是一片平静。
冰肌玉骨早已准备充分,以及其他阴寒的药物都捣碎了放在旁边。
这一路上燕绥已用自己的内力给她疏通经脉,避免她不至于经脉堵塞而四肢残废。
一个时辰的药浴准备好以后,他将她放入浴桶中,把冰肌玉骨撒进去。
雾气蒸腾,掩盖了她的面容。
她逼着眼睛,眼睫都没有动一下,全然一副人人宰割的模样,瘦弱得让人惊心而心疼。
药浴能激发她体内的药性,活络血液,将她体内的血砂苏散开来,如此才能一点点的祛除。
两个时辰以后,他扯下青衣长裙将她全身包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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