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才是真正的打脸。
天熙的满朝文武,这一刻算是真正领略到了。
尤其那些曾鄙夷轻视苏浅璎的人,此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天熙帝只庆幸自己那个妹妹和侄女儿死得早,庆幸母后以及许贵妃没在现场,否则才真的是够丢脸。
最震惊的莫过于赵志远和慕子奕。
一个是不认苏浅璎甚至屡次对她动杀心的亲爹。
一个是一开始就退婚屡次羞辱恨不得对她除之而后快的前未婚夫。
当初被他们瞧不上眼丢弃的人,转眼成了帝尊的宝贝徒弟。而且看帝尊这模样,今天八成是要为自己的徒弟讨公道来了。
据说,帝尊云端高阳乃方外之人,却极其的…护短!
皇后盯着苏浅璎,脑海里却回想起一句话。
“师父常常说,我既是她的徒儿,于这世间大多数人而言皆是长辈。既然是长辈,就该有长辈的风度和气量,凡事莫要太过计较,有失身份…”
那是苏浅璎第一次进宫曾说过的话。
当日她未曾细想,今日方才明白。
原来如此。
怪不得,那日宫宴之上,燕绥都给苏浅璎让座,还口口声声的叫姥姥。
以帝尊和天熙的渊源,他的徒弟,辈分可不是比天熙皇族的人都高好几辈么?别说慕子奕,就是皇上,叫苏浅璎一声姥姥都嫌不够。
慕子奕完了!
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然而震撼归震撼,天熙帝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问:“苏姑娘,是帝尊的高徒?”
墨玄微微点头。
“她母亲临终前将她交给老夫,这孩子自小身体弱,一直在山上长大。老夫知晓她与天熙皇族有一段婚约,奈何她身世颇有些尴尬,所以老夫不许她私自来天熙。前段时间,她偷偷下山…”
说到这里,他又看一眼苏浅璎。
苏浅璎立即低下头去,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墨玄收回目光,继续道:“夭夭虽顽劣,却本性良善。可老夫听闻,这两个月,她在天熙…受了不少委屈。还曾被退婚?这孩子向来宽以待人严以待己,即便受了委屈也不肯告诉老夫。既事关天熙皇族,陛下可否与老夫说得明白一些?也省得老夫处事不公,为人诟病。”
所有人都低头不语。
墨玄的话说得很是委婉,用意却十分明显。
秋后算账,兴师问罪来了。
尤其那一句,身世尴尬。
这句话可是十分具备暗示性啊。
赵家的事,京城的权贵多少都清楚,尤其这段时间还蹦出一个将京城搅得翻天覆地的苏浅璎,大家想不知道都难。
仔细一想,苏浅璎的身世还真是尴尬。
自己母亲是原配,可是死了没多久公主后娘就进门。
再加上慕宜清那个性子,要是小时候就被送回来,估计早就被慕宜清给弄死了,哪里还能活到今天?
当然也有人会在心中发出这样的疑问,既是帝尊的徒弟,自然也没人敢对苏浅璎怎么样,为何早些年不送她下山认祖归宗呢?
尤其是慕子奕,他此刻心中可谓翻江倒海。
若是老早知道苏浅璎还有这重身份,他何至于退婚?帝尊的徒弟,单凭这一点,就足够父皇立他为太子。
可为何,帝尊不许她下山?
对于这个问题,墨玄自然是不会回答的,他现在正等着天熙帝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天熙帝眼神跳了跳,知道无法回避,只好无奈道:“朕教导无方,才致使犬子做下如此糊涂事,还望帝尊海涵。”
“哦?”
墨玄仍旧波澜不惊,语气也不见喜怒,继续问道:“如此说来,老夫听到的那些传言当真?我这徒儿,的确受尽委屈?”
天熙帝脸色有些尴尬。
墨玄又似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因我这徒儿容色太过出众,早些年她又不谙世事,老夫唯恐这张皮相会给她带来祸患,故而让她易容或者遮掩。可自她来到天熙之后,这竟也成为被人诟病辱骂的污点甚至也成为被退婚的托辞。陛下可否知晓此事?”
苏浅璎从侍女手中接过茶盏,走到墨玄身侧。
“师父,您说了那么多话口干了吧?先喝杯茶润润嗓子,顺便消消气。”
墨玄嗯了声,轻抿一口。然后将茶杯搁在旁边的茶几上,道:“你坐下。”
“是。”
苏浅璎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师父来了,其他事就不用她操心了。
天熙帝面色十分尴尬,“世人不知真相,以讹传讹,这都是误会…”
“也就是说,确有其事了?”
墨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天熙帝被堵得一噎。
墨玄看似不动声色,语气也波澜不惊,却转眼间已从天熙帝言语中抓到了让苏浅璎受委屈的证据。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苏浅璎在心中感叹。
师父威武!
“那么,被押入狱,兵戈相迫,威胁,以及御林军围困…这些,也都是事实?”
墨玄语气有些散漫,却听得让人如坐针毡。
天熙帝哑口无言。
慕子奕忽然站了起来,道:“那是因为她迫害自己的亲妹妹在先。”
天熙帝勃然变色,怒道:“闭嘴!”
墨玄却并未动气。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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