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手臂因为绷带缠住有了红痕,好在没有伤到肌肤,过一两天就会消除了。
衣服也换回了干净的睡裙,有人给她洗过澡了。
只是,头还是很晕,反胃难受。
“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突然的声音,让她才意识到,她的床边坐着一个大活人。
盈眸抬了抬,却也不过片刻,又垂下眸子,摇头不说话。
其实,她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可是怎么办才好呢,她已经难受到,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慕夜白将体温计从抽屉里拿出来,俯身靠近她,那气息让慕暖抗拒,她避过头,与他保持距离。
“我没生病。”
不需要这个,也不需要,他守着她。
“暖暖,听话。”
她刚才昏昏欲睡的时候,身子有些发热,慕暖的身体有些弱,容易感冒发烧。
听话,听话,又是这两个字。
“我要是不听话呢?”
那他是不是,就会把她再次送去医院里,让那些所谓的医生护士来给她治病,来间接性的折磨她?
“慕叔,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惩罚我。”
看到她今天失控恐惧,害怕无措的样子,他是不是很有优越感呢?
他明知道的,她最怕的,就是那些人。
“还是说,你也觉得我有病,需要治?”
因为,要给付家一个,身心健康的未来孙媳。
所以,要去承受那种痛苦的治疗是么。
慕夜白暗下眼中的温意,将温度计放回抽屉里,薄唇之间透着凛然:
“慕暖,别忘了你的身份。”
并不是他一味的宠着她,对她好,她就可以理所应当的来讽刺挖苦,甚至拿自己来糟蹋。
女孩垂下脑袋,手指抓紧床单,深深嵌入掌心,又是这句话。
别忘了,你的身份。
她怎么会忘,又怎么敢忘呢?
“慕叔说的对,是我逾越了。”
一个傀儡,木偶人,被人操控人生,玩弄后又扔弃的破碎玩具,有什么资格来讽刺他呢。
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
“咚咚咚。”
敲门声后,是卿姨端着刚煮好的粥进来,隐约也察觉到了这氛围的阴沉。
“我不想吃。”
不等卿姨开口说什么,慕暖已经先开了口,她累了,真的好累好累。
今天的噩梦,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
夜晚,裴听风做完一场手术后出来,就看到还坐在花园长椅上,没有离开的女人。
买了热咖啡,在她身边坐下,递给她。
“还不回去么。”
乔嫤没有接,红唇明显是有被咬破的痕迹,她自嘲的哼了一声:
“呵……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如慕暖?”
她为什么就是想不明白呢,她十五岁就跟着慕夜白,那时候的他,还什么都不是,白手起家,打一场架,换一笔钱。
在生意场上,她努力让自己变成他最好的一把手,成为最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可是谁又能想得到,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多的意外。
慕暖就是那个意外。
“乔嫤,你很好。”
裴听风眼中的乔嫤,永远都是初遇时的模样,倔强不服输,即便再脆弱也把那些埋在身后,展露在众人眼前的,永远是那个光彩夺目,得意生辉的乔总监。
在他心里,她很好,其他人也比不了。
乔嫤低笑着,点点头,嗯,她很好。
“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很想知道。”
这个问题,困惑她很久了。
“你说。”
“为什么每次慕暖一有事,他总是能那么快就找到她呢?”
派人随时监视么,都没有那么精准的时候。
裴听风英俊如斯的脸上并没有太多表现,可是乔嫤却看得出,他知道是为什么。
“不能说吗?”
“……慕暖身上,有跟踪器。”
跟踪器?
乔嫤拧眉,那种东西,慕暖随时都戴在身上不成。
“准确说,是身体里。”
下一刻,女人蹙起的眉头蓦地一怔,那追踪器,不再慕暖身上,而是她的身体里。
与她的骨血,融为一体了。
……
深夜两点。
她在他怀里睡着了。
昏暗的灯光下,慕夜白亲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拥着她的身子,爱不释手的抚过每一处温暖。
这样安静却又让他喜欢的夜晚,久违了。
那湿.热的吻落在她手指上时,他摩挲着女孩的小拇指,哪里的疤痕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
“还疼么。”
男人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潆洄,慕暖缓缓睁开眸子,余光睨了眼他揉着的小拇指。
他是在问,那里么?
嘴角凝起的笑意,苦涩无奈,摇头——
“早就不疼了。”
六年了,早就不会痛了。
也许那个小手术才结束时的那一段时间,她只要在清醒的状态下,都会疼得眼泪滴滴落下。
可现在,那小拇指于她而言,就是麻木的。
嗯,六年前,她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女孩子。
因为害怕那一个个可怕的夜晚,害怕这个男人的亲近,她想过逃。
逃离慕家,逃离这个让当时的她,无比害怕的男人。
可是失败了,也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能逃去哪里呢。
慕暖还记得,那时候的她,淋着雨躲在巷子角落里,以为能被当做是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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