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定坚定道,“从前之事,下官不知。”
受柳国公一事的影响,柳文定的态度并不算好。
怕因此得罪了李洹,柳夫人急忙起身行礼,就着柳文定的话补充道,
“事关从前,也曾问过父亲许多次的,只是每每提及,必然会使得父亲震怒,一来二去,事情始末不曾打听到,倒是与父亲的关系生分了。”
柳夫人的话说得巧妙。
既说了不知道从前的事,又说了他们与柳国公的关系没有那么好。
既表明了从他们这里是问不出什么的,又表明柳国公被杀一事他们未必就会往外说的。
李洹面上淡然。
不论是柳文定说的话还是柳夫人说的话,他仿佛都没有听一样,只是眉眼柔和的看着宁绾。
宁绾也看着李洹。
却是带着几分失落。
当初的事情,当真没有人愿意提及呢。
无声的叹息过后,宁绾放下茶杯,问柳文定,
“此事,不知柳世子想要怎么处理?”
柳文定想要说话的时候,柳夫人扯了扯他的袖子。
柳文定略微迟疑了一下。
而后才说,“王妃娘娘请父亲过来的时候,也请了小女过来,此事的全过程,小女都是亲眼目睹了的……小女也说了,是父亲先动的手,差点伤了王妃娘娘。之后的不幸,是王妃娘娘为了自保而做出来的举动,所以,严格说起来,此事错在父亲。”
“这话极为不妥。”李洹挑高眉尾,冷冷然说道,“一,这本就是柳国公的过错,严格来说也好,随便说说也好,都是柳国公的错。二,人不是王妃杀的,是本王手底下的人杀的,所以,没有王妃为了自保而杀人一说。三,事关王妃,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不管是谁的过错,不管结果是怎么样的,都不可能是王妃的错。”
李洹这话,看似说得漫不经心,却是郑重其事,说道最后一点的时候,甚至有用“本王”二字压迫人的意味在其中。
话刚说完,屋子里的几人都齐刷刷看向了他。
最为吃惊的,当属宁绾。
她晓得李洹对盟友素来都好,只是用这样霸道的语气说出这样维护她的话来,她觉得十分意外。
事关王妃,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不管是谁的过错,不管结果是怎么样的,都不可能是王妃的错。
这话,蛮不讲理的护短,真真一点儿都不像是从温文儒雅的李洹嘴里说出来的话。
宁绾想,若这话当真,那她往后在京城里都可以横着走路了。
有李洹给她善后,那她还算计什么算计,不如想当然的把事情做了,反正最终处理事情的是李洹又不是她。
“这是什么眼神?”李洹看着宁绾,眉目间沾染了笑意,“思官不相信我说的话?”
宁绾摇摇头,只笑不语。
李洹又看向柳文定夫妇,问,“柳世子与柳夫人也不相信本王说的话?”
面上笑意全无,语气中宠溺不复,余下的,只有森森的寒意。
瞬息之间判若两人,这样的区别对待,除了没长心眼的宁绾,只要是眼睛没瞎的,都晓得李洹说的是真的。
柳夫人忙道,“王爷金口玉言,怎会是假。”
柳文定默了默,也抱拳说,“此事错在父亲,无关王妃娘娘,也无关允王府的任何人,如何处置,都听王爷的。”
李洹垂了垂眼眸,看向宁绾,问,“你想怎么着?”
宁绾看着李洹故作正经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她始终觉得李洹是做戏的,才不会把李洹说的话当真,也不会认为李洹真能让她为所欲为。
于是她便笑呵呵的说道,“那妾身想将柳国公曝尸荒野也可以吗?”
柳文定和柳夫人的脸色蓦地变得死白。
李洹却是眼皮都没抬一下。
“妄图杀害皇室中人,莫说是将他曝尸荒野,就算是鞭尸,就算是将文国公府满门抄斩,也不无不可。”李洹无比淡定的说完这番让人胆战心惊的话,还淡定的喊了一句,“来人!”
“王爷恕罪!”柳夫人匆忙跪下,道。
柳文定也跟着跪下,道,“王爷恕罪。”
宁绾看得心里一跳。
忙道,“王爷,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的意思是,既然王爷如此信得过妾身,那王爷就将此事交给妾身处理吧。”
好歹也是要图谋天下的人,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就会多一分成功的把握,尤其是柳文定这样掌握了兵权的人,拉拢都来不及,怎好得罪。
杀了柳国公的另一个目的,还不是为了让柳文定彻底成为文国公府的主子,好为他们办事嘛。
此刻,宁绾也捉摸不透李洹的心思。
她看着李洹,问,“王爷,您意下如何?”
“思官。”李洹抬起头看着宁绾,严肃道,“你要做主的事,只要你同我说了,只要我觉得那是你做得的,那么,我会让你做主。只是,你别忘了你方才答应过我的事,若是你反悔,那么我也会反悔。我若反悔,那之后,你什么主都做不得了。”
说得这么严重,旁人听了还以为是天大的事,其实不就是不自作主张,什么事儿都与他通个气嘛,这有什么难的。
做不做在她,就算告诉了李洹也无碍呀。
宁绾道,“王爷放心,妾身说话算数。”
说吧,朝着门外给李洹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洹往地上跪着的柳文定和柳夫人身上扫视一圈,这才慢吞吞的站起身子,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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