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说，恭喜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李明泽想，他该原话奉还吗？
一点都不奇怪，他想，当然该是这样，她当然是找到了如意郎君，所以才有底气和他说那些话。
理当如此。
如此，就没有人再追究他们的过去；如此，她就不会再来纠缠他；如此，他们才算是真的完了个干干净净。
道理是很明白的，李明泽想。她就是个——就和忆楠说的那样，从小就手段非凡，傍了一个又一个的金主，终于找到一个肯和她结婚的，他应该恭贺她心想事成。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口。
连动都不能动。脑子里转的就只有一个念头，怎么能这样。她怎么能这样！
记者已经转移了关注的焦点，都在上赶着询问何超什么时候向路阡陌求的婚，询问相处的细节，何超难得的随和大方，问什么说什么——
“最开始？最开始是阿遇看见阡陌摔倒了，好心扶了一把，阿遇借了件衣服给阡陌，后来阡陌自己裁剪了一件一模一样的还给他……”
“当然是没有见过路小姐这样的女孩子，你说秀外慧中也好，说心灵手巧也好……”
“你说我爸妈？我肯结婚他们就谢天谢地了，难道还会反对？”
“阿遇和阡陌的关系——你说呢？”
何超完美上演了一场什么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回答得滴水不漏，从言语到举止，怼得在场媒体自媒体心服口服，渐渐就散去了。
“我的车停在前面。”人都散了，何超才松了口气，对路阡陌说。
“何总……谢谢。”路阡陌期期艾艾地说。
何超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不是我说，以后你谢我的时候还多着呢——还有，以后别叫我何总了。”容易露马脚。路阡陌点点头，她懂。何超拉着路阡陌往前走，李明泽站在原地，觉得心一截一截地凉了下去。
这里头没他什么事，他知道。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路阡陌上车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
“明、明泽哥！”罗忆楠走得很急，额上甚至微微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我听说、我听说——”
“听说什么？”
“听说、听说你在酒吧喝醉了。”李明泽的目光过来，罗忆楠立刻低了头。三年前是她一手安排，路阡陌不过是个接口。她并不担心李明泽和路阡陌之前真有什么苟且。她相信李明泽的眼光。
但是这一次——
她该如何解释这一次？
纤细的手指不觉抓紧了李明泽的衣袖，声音里也略略带上了哭腔：“……我怕爸爸会听到消息。”
“就只是喝醉酒了，”李明泽摇头道，“小报上添油加醋的，以罗叔叔的眼力，怎么会看不出来。”
“是、是——”罗忆楠点头说。，“听说姐姐和何大少……”这一路赶来的路上，她差点把手机刷爆了。
这怎么可能！
她怎么有这么好的运气！
不行、绝对不行！
“是啊。”李明泽面无表情地应了。
“那怎么可以！”罗忆楠急了起来。
“怎么不可以？”李明泽奇道。
“我听说、我听说何大少是、是gay……”罗忆楠几乎哭了出来，“姐姐虽然不好，但是、但是怎么可以——不行，我要阻止这桩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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