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任何言语就签字画押?”张善禄有些不相信地看着跟沈家交接的管事。“沈家小儿吃了亏,丝毫表现都没有?把事情细细说来……”
管事知道老爷不相信沈府小儿会如此沉稳,若真如此,在春风楼,也不可能被赵王两家的人合谋图了宅子。
当即把船送到龙山所后沈越的表现,他身边下人的表现详细说了。
“老爷,沈家小儿清楚船的情况,他的下人不停反对,也没丝毫动摇,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心中想法也是没有表现出来。”管事的也是闹不明白沈越要干什么。
原本是准备借用破船试探一番沈家小儿是否真如赵家所说,草包一个,结果并非传言那样。
“现在看来,沈家小儿比他爹更难缠,明知道沈得富不在,保不住沈家的基业,索性全部丢了来转移视线。想不到,这小子居然有如此魄力!可惜了,若不是那三千亩地,好好培养,倒也能成我张家一大助力!”张善禄叹了一口气。
“老爷,那沈家小儿毛都没长齐,值得这样重视?”管事有些不解。
那样一艘船,虽然行海不是问题,修缮也得数千两银子,没有丝毫话语,就接受了。
换成管事的面对这情况,哪怕只要三艘四百料的新船,也不要这艘两千料的大船。出海遇到的风浪大一些,整艘船也就沉海喂了鲨鱼。
“给独眼龙送信,盯着这小子,一旦出海,就干掉,否则早晚成为我们的大敌!三老太爷在朝中已到了关键时期,出了意外,我们都是张府的千古罪人!”张善禄没有理会管事的不解,严厉地说道。“告诉他,一定要亲眼见到那小子死了。”
管事还想问什么,被老爷瞪了一眼,只能讪讪离去。
张善禄看着管事出去,不由揉了揉额头。
屏风后钻出一个妙曼人影,纤长白嫩的手放到了张善禄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揉按着,“爹,沈家那登徒子哪里有那本事?三叔公告诫过我们,断了海盗的联系,海上行商,也得转到旁支去。”
声音清脆宛如黄鹂鸣,二八年华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稚嫩,略施粉黛的面容煞是精致。
好一个漂亮的小娘子!
“巧儿啊,对付这沈家,可是你的意思,莫不成后悔了?”张善禄对于自己的闺女极是宠爱,很多时候叹息自己闺女为何不是男儿身。“咱们家要崛起,总会有人家要倒下,沈家,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心软,如何为子孙后代积累万千基业?”
“得饶人处且饶人,咱们已经得到了沈家的三千亩地,没了沈得富,沈家的孤儿寡母也翻不起什么浪。”张巧儿摇头,神色并无半分惋惜。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沈家小儿若在海上得了财富,投靠到其他的豪门下,咱从沈家夺地的事情,就得变化!”张善禄对于自己这尚未许人的闺女,没有半分隐瞒。
“让赵家跟王家去,岂不更好?赵王两家,本是落井下石!”张巧儿不满地自己爹把事情自己干了,“咱家不缺银子,需要地,更需要名声,传出去,用三万两雪花银跟一艘破船换沈家三千亩良田,着实容易让人诟病!”
“诟病就诟病吧,如果咱们家跟沈家换位,被吞的就是咱们家,再说了,他沈家无甚背景,咱们不拿他们的地,也会有别人看上。”张善禄教诲着自己闺女。
社会就是如此,不是吃人,就是被人吃。
仿佛知道闺女嘟起了嘴在生气,张善禄叹了一声,“让人再组织三千两银子的布匹跟瓷器,算是补偿海船差额!另外,海上的事情,让赵家跟王家去处理!”
“啪!”张巧儿听到这话,高兴地搂着张善禄的脖子,在脸上亲了一口。
张善禄脸色顿时成了猪肝色,“你这丫头,这成何体统!”
张小姐丝毫不以为意,“爹,就该如此。给条破船,他要是怕散架,不出海了,咱们不得一直担心?数千两银子的货物给了他,在周围卖不上价格,出海,才能获得更大利润,必须出海了!”
张善禄再次叹了一口气,“可惜你不是男儿身,要不然咱们这一支交到你手中,辉煌腾达指日可待,你三叔跟三叔公都是看好你!也不知道哪家的小子有那福分能娶得了你。”
“爹,你说什么呢,巧儿这辈子就守着爹,不嫁人!”张巧儿一脸的笑容,眼睛深处,却是流露着深深的杀意。
赵家人拿到沈家宅子,并没有特别开心。
跟之前预计的利益差了太多。
“爹,王家欺人太甚了。县太爷拿了六千两,王家不过春风楼老鸨子配合一二,居然要咱八千两!咱到手的……”赵嘉玉脸上有些扭曲地对着赵家主人赵松行说道。
他是赵家排行第二的公子,却不过是婢生子,无法继承赵家家业,分家也没有什么可能。
这些年出海为赵家闯下诺大基业,沈家宅子,就是为他分家出去而准备。
为了请县太爷出手,六千两白银早就给了。
王家没有帮多大忙,张口就是白银八千两。
赵松行看着眼前这个能力强,却没有地位的儿子,脸上浮现了深深的无奈。
“没有王家后台庇护,咱们家时刻都担心被抄没,这事情,就这样吧。那宅子至少值两万二千两,也算是占了大便宜,咱海商,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这宅子比咱家宅子还气派,也辱没不了你。”赵松行心中同样不舒服。
这年头,光有银子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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