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暗想,有啥老必有啥小,儿子基因随你们呗,不过随的太过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又想想我比老头儿子还操蛋,就叹气说人的命天注定,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定哪一天好运来了,我狗娃兄弟会突然改邪归正,娶妻生子,熬上好生活呢。
话虽是应付,也是安慰,但老两口听了也高兴,说就看他的造化吧,我们这么大年纪了也管不住他了,听天由命。
吃了饭,我借着到院子里方便的时候,打开夜眼,朝四处观望了一遍,见老头家的三间草坯屋坐落在一个山坳里,院墙也是用篱笆扎的,四周全是林子,既幽静又隐秘,心里暗叹俩人这辈子活的值,我不是一直想和心爱的人找这么一个与世无争的环境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吗,我没实现,老前辈却实现了,唉,这都是命啊。
当晚,那个传说中的我的救命恩人狗娃没有回来,老两口似乎也习惯了他的影踪不定,也没再念叨他,让我去西屋狗娃那个房间睡了。
第二天上午,天色大亮的时候,我睁眼醒来,透过窗户见老太太在院子正忙活着用簸萁摊晒药草,老头却没了影。
起来出去问了,才知道老人一早就背着篓子进山采药去了,老太太让我洗了脸,回屋从锅里端出一泥盆苞米饼子和一小盆腌制的野鸟,伺候着我吃了,又去院子里忙活起来。
我不好意思呆着吃闲食,便出来帮着忙活。
老太太就给我说起了她的那双儿女,女儿叫大琴,今年四十五虚岁了,婆家是山外东张村的,女婿是个挣工分的民办教师,在本村教小学,有文化,但四体不勤,粗活重活都是大琴干,有一个外孙,今年十九岁了,去年当了兵。儿子狗娃呢,不怕你笑话,看上了他姐村里一个女知情,所以有事没事就往他姐家跑。
“唉,”老太太最后叹道,“大侄子,你想想,人家一个城里姑娘,又有文化,能看上俺家狗娃?”
咦,这二流子竟勾搭上了个女知青?有点本事!
我笑了笑,说道:“不一定呢大娘,当初你不也是城里的吗,也有文化,最后还不是跟了我大爷?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只要两人愿意就能成。”
老太太摇了摇头,说当时我傻呀,只看着你大爷勤快能干心眼好,模样长的也周正,就稀里糊涂地跟着跑了,现在不像以前了,年轻人都见过世面,不好糊弄了,精着呢。
我们正说着话,忽听一个人在外面叫道:“娘,你又瞎咧咧啥子……”
猛抬头,见一个梳着油头,白净面皮,穿着一身咔叽布青年服,穿着黑皮鞋的青年男子提溜着一篮子东西进了院门。
我一愣,这应该就是老两口口中的那个二流子狗娃儿子吧,这小子很帅也很洋气呀,乍一看谁也不敢认为他是一个乡下人,反而更像个有文化的知识青年,因为他上衣兜里还插着一支钢笔,那别帽在阳光照射下金光闪闪的,格外惹眼。
“又去你姐家了?”老太太问道。
狗娃“切”了一声,爱搭不理地道:“那是我姐,我爱啥时去就啥时去,谁能管的着?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靠,这小子咋这么跟他母亲说话呢。
不等老太太再唠叨,狗娃瞥了我一眼,不冷不热地问道:“好了?算你命大,幸亏碰上我,要不早被野狗啃了。”
我尴尬地咧了下嘴,他把篮子往他母亲脚下一丢:“呐,我姐让我带回来的地瓜,特娘的,沉甸甸的,我说不捎吧,我姐夫那狗日的假装孝顺,啥玩意呀……”
他骂骂咧咧地直接进了屋。
这小子,真是个祖宗呀,我暗暗摇了摇头,和老太太又忙了起来。
突然,狗娃在屋里又火刺刺地叫了起来:“娘,哪个狗日的昨晚在我床上睡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经过我同意了吗?”
啥,啥?我一皱眉,你娘的,你也不是啥子王公贵子,穷讲究啥?
我火了,但只是内心憋着火,转头对老太太道:“大娘,我……”
“你别听他瞎咧咧,没事,他就这狗脾气,心眼好着呢,要不也不会把你背回家。”老太太安慰我道。
我强忍下这口气,帮老太太弄完了药草,洗了洗手,进了屋,伸头往西屋一瞅,见狗娃正仰躺在床头上抱着一本书在看呢,那书很破旧,从残存的封面看,应该是本老书,而不是近几年出版的革命书籍。
“兄弟,学文化呢?”我一步闯了进去。
他抬眼乜了我一下,蹙了下眉头:“你咋进来了?没经过我同意,你……”
“我想和你谈谈,”我并不理他这刺茬,一屁股坐到了床沿上。
他腾地火了,把书一扔,坐直,冲我变脸道:“你给我出去!”
“咋了?”我笑道。
“滚出去!”他又低吼了一声,瞪眼盯着我,脸色变得煞白,看来是真生气了。
而我要的就是这态度,冲他一撇嘴:“不服气是吧?老爹老娘昨晚让我在这睡的,你能管的着?告诉你,这是老人的家,不是你个猴崽子的……”
话刚说到这,他扬手就冲我打来,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稍一用力,他啊的一声,呲牙咧嘴地屁了。
“切!”我冷哼一声,甩掉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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