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我个女人家还能干动啥呢,东家死了后,我就是给周边有钱人家洗洗涮涮,缝缝补补,也没啥花销,这些年,积攒的家当就是给你三爷做的这两件新衣服,唉,不过现在好了,解放了,不用看人家的脸色了,政府给俺分了两亩地,手脚勤快些,也不缺啥了……”
我们一路说着话,远远地望见一个头戴破狗屁帽子,穿着黑袄裤的男人缩头抄手的往‘活阎王’家溜去。
狗剩家的眼尖,道:“那不是二赖子吗?”
我忙紧跑几步喊住了他,他回头见我身后还有狗剩家的,立马明白了是咋回事,嘴一咧,露出了满口大黄牙:“嘿嘿,你们忙,你们忙,我,我去顺子家耍会。”
说着偷笑着溜了。
这伙计从来不傻,只是没麻子那个胆量,要不狗剩家的早是他的了,不过现在能娶到个眼有残疾的白嫩媳妇也是个好命。
我和狗剩家的回到‘活阎王’家,刚进院子,她有些犹疑,可能是害羞或胆怯吧。
我大声冲屋里喊道:“三爷,我三娘来了!”
开口就钉个死,让麻子吃憋,也给狗剩家的一颗定心丸。
狗剩家的一听,这才红着脸低着头跟在我后面进了屋。
炕上,三麻子正抱着本书在眯眼瞅呢,听到我们进来,也不抬头,只是叹道:“唉,这天下大势,已基本成定局了,毛委员,不简单呀……”
我靠,我这是第一次听麻子夸赞一个人。
我道:“三爷,我三娘来了。”
说着硬把她拽到了炕沿上,挨着三麻子坐下。
三麻子这才把书合拢,抬头看向了狗剩家的。
那看,不是掠一眼就行,而是像打量一个啥物件似的,眯眼仔细瞅,把狗剩家的羞的头都快扎炕上了。
“抬起头来,我好好瞅瞅。”三麻子说着,伸出枯槁的大手,托住了狗剩家的下巴。
她红着脸仰起了头。
我见此,忙道:“你们先聊着,我去灶房烧点热水。”
转身拔腿出了门,刚走到窗户外,就听三麻子粗声道:“羞啥子,我试试……”
我靠,可能是把手伸她怀里去了。
只听三麻子又道:“这干瘪瘪的,也不稀罕人呀……”
麻子,老畜生一个呀。
我暗骂了一句,来到灶房里就丁零当啷的刷锅添柴的烧起水来。
水烧了有十多分钟,开了,估摸着三麻子也浑蛋完了吧,我便用泥罐子装了,拿着两个碗想回屋,不料,刚走到门口,忽听三麻子呼哧道:“等会……”
接着就是一阵猛烈的啪啪声和上气不接下气的牛喘声。
我脸唰的一热,竟站在门口愣住了。
麻子,你真是比畜生还畜生呀,这大白天的,刚一见面……
“胡村长,在家吗?”
我猛回头望去,见二赖子抄着手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娘,这家伙三番五次地这么急溜,肯定是有事,可这关头也不能让他进来呀,否则不用几袋烟工夫就会把三麻子和狗剩家的溴事传遍全村。
我忙举着碗连连朝他摆手。
二赖子见我这样,或许猜到有事,但不知是咋回事呀,以为麻子和狗生娘在屋里论道啥子呢,便步子不停,悄悄地望着奔,好奇地小声道:“咋,咋的了,屋里有人?”
话刚落,忽听里屋嗷的一声叫。
我心里咕咚一块石头落了地,麻子完事了。
而二赖子已经是过来人了,一听这动静,瞪眼张嘴地懵了。
“三爷,我二赖子叔来了。”我皱眉试探着提醒道。
只听三麻子吧嗒了几下嘴,呼哧道:“他来干啥?”
看来这老东西累的不轻。
二赖子忙道:“胡,胡村长,我来向你汇报个事。”
三麻子噢了一声,勉强地道:“那进来吧。”
二赖子应着想闪到我前面去,我担心他们还没穿好衣服,就故意别着他,道:“小心,罐子里刚烧开的水,别洒了烫着。”
磨叽着,自己先走到里屋门口,伸头见狗剩家的已穿好了衣服,低着头坐在炕角,三麻子正伸着胳膊在套棉袄袖子,裤腰带还耷拉在腿上。
我们进了屋,三麻子满足地打了个哈欠,对站在炕下颠着脸,咧着嘴的二赖子道:“特娘的,一觉睡到这会,唉,老了,犯困。”
我心里一阵暗笑,麻子是不知道先前我和狗剩家的在街上碰到他了的,这话不如不说。
二赖子嘿嘿笑了几声,坐到了炕沿上,我又去灶房拿了个碗,给他倒上水。
三麻子和他聊了几句闲话,便插入正题,问道:“兄弟,有啥事尽管说,哥我能帮上的尽力帮。”
二赖子挠挠头又嘿嘿了两声,道:“哥,我觉得吧,咱村里现在除了你和郭子,属我觉悟最高,去年就入了党了,乡长都表扬过我还几次呢……”
咦,他这是啥意思?跟我们说这个也无用啊,难道他也想来住“活阎王”家的房子?
这有可能,这儿是五间正房,两间磨屋,两间西厢房,还有一间灶房,这么多房子能住三四家穷人呢,在外村也都是这样分刮地主财产的。
不过,二赖子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想让三麻子问问上面,村里还缺个副村长,看能不能让他当,并赌咒发誓自己若当了副手,绝对不偷懒,即使雷打屁股头拱地也要跟着胡哥干到底。
麻子听完,哈哈大笑,把二赖子笑懵了,眨眼咧嘴的不知他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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