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科长一字一句地低声道:“暗号是,我们问:你有烟台苹果吗?对方答:没,我有苹果酒。”
三麻子一蹙眉,点头道:“好,贤侄,那咱要赶紧的,还有,这暗号不能随便让外人知道,你,我俩,分头去找人对暗号,最好别带他们。”
三麻子说着朝船舷边的几个喽啰瞥了一眼。
胡科长道:“那当然,这是绝密行动,人越少越好。走,你们在船左侧,我在右侧,从一楼挨着往上问,一旦接上头,立马报告。”
胡科长说完刚转身要走,三麻子一把抓住他:“贤侄,那船员是咱国人还是外国人呀,这个咱要弄明白,要不全船加上服务生有上百个人呢,万一……”
胡科长为难地一咧嘴:“我也不知道呀,上面只给我透露了这点,唉,真他娘的,就这么干吧,要不咱还能有啥好办法?”
两人大手紧紧一握,胡科长带着一个小喽啰就沿右侧船廊开始撒目起船员的身影来。
而我搀着三麻子急急朝左侧船廊奔去。
“三爷,咱挨个问吗?”我低声问道。
三麻子道:“他傻你也傻呀。”
我一愣:“咋的了?”
“这暗号你还没琢磨出蹊跷来吗,苹果,苹果酒,都是食品饮料,赶紧的,问问食品仓库再哪层,直接去那儿就行。”三麻子拄着文明棍一瘸一拐往前急走。
我则半信半疑,暗号里还能有猫腻?麻子想的也太复杂了吧。
但既然他这么认为,还是按他说的办吧。
我疾步窜到船廊拐角,刚要撒丫子,却一眼望见走廊尽头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船舷边左右观望,而那人就是先前冲胡科长抗议的酒糟鼻。
他管啤酒,不会就是食品仓的库管吧?
我想到这儿,转身刚要奔回去跟三麻子说,却见他也已过来了。
“三爷……”我一把搀住他,低叫了一声。
三麻子也看见了前面船廊上的酒糟鼻。小眼一眯,拄着文明棍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
而那酒糟鼻见我们向他走来,眉头一蹙,满脸疑惑。
“哈喽!”三麻子抢先跟他打了个招呼。
酒糟鼻一耸肩,回了句:“哈喽!”
两人对答间,三麻子已到了他的跟门:“请问先生,你有烟台苹果吗?”
酒糟鼻一愣,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打量了我俩几眼,道:“对不起,我们只有苹果酒。”
暗号对上,也就是说,这个酒糟鼻就是军统的线人了。
我以为三麻子会激动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说些亲近的话,以示同志间的友情。
不料,三麻子一瞪眼,低声道:“先生,你把那一百多斤黄金藏到哪儿去了?我们正四处寻找呢。”
这句话把酒糟鼻问懵了:“什么?黄金?还是一百多斤?”
“是啊,共军分子抢劫了我们运送黄金的军车,抢走了一百多斤金块,准备偷运出去,你明白了吧?赶紧的,黄金藏哪儿了?我们正找的急呢。”
酒糟鼻一听,脸色急剧变化,眼里射出了激动的目光,脸皮急抖了几下,突然道:“什么黄金,我不知道,苹果,你们要的是苹果,而我这儿只有葡萄酒,滚,给我滚开!”
他低吼一声,一把把三麻子推了个趔趄,转身大步朝船尾走去。
我靠,这,这是咋回事?明明已经接上头了,他咋突然变了?难道真是误会了?
三麻子急了,大吼着:“给我站住!”
扑身上前就揪住了他,我一看不好,忙拉扯,三人就战在了一起。
舱内的旅客听到动静,纷纷从窗口探出头来查看,而右侧船廊上的胡科长他们也听到了这边的吵嚷,急急穿舱而至,止住了我们的打闹。
“叔,怎么回事?”胡科长站在三麻子和酒糟鼻之间,疑惑地问道。
三麻子抬手一指:“你问他!”
胡科长好像猛然明白了咋回事,遂让几个喽啰把旅客们呵斥回了舱,看看周边没外人了,便凑近酒糟鼻,客气地问道:“先生,请问您有烟台苹果吗?”
酒糟鼻一愣,忽然扬手咆啸:“no!no!我的什么也没有,滚,都给我赶紧滚开,老子有工作要做……”
胡科长一听,傻眼了,这伙计也不是线人呀,遂拍拍屁股,带着喽啰们去右侧船廊继续跟人对暗号去了。
我和三麻子也无趣地离开,沿着一层船梯来到了二层。
边走,我边小声问道:“三爷,这是咋回事?那家伙明明跟咱对上暗号了,咋忽然又发狂了?难道他不是线人?”
三麻子得意地笑了,把我拉到船舷边的一排座椅上,说出了内幕。
说那个酒糟鼻百分百是军统的线人,双面间谍,但他此前不知道共军运的是啥东西,只知道是一批货,并准备上船后找适当时机,让军统‘查到’,那样他自己就不会暴*出来,免的共军怀疑。
而三麻子之所以故意点开货物的内容,就是故意让他吃惊,并继而生出贪婪之心。
这一招成功了。也就是说,酒糟鼻想私自吞下这批黄金,而后远走高飞,去当富豪。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因为船上还有共军和军统都在紧盯着这批货呢,想一个人吞下,必将经历生死大战,最后鹿死谁手,没人会猜到。
所以,三麻子出的策略是,坐山观虎斗,等国共双方耗尽了力量和生命,我们再出手劫掠。
我晕,麻子真是黑呀。
那我们眼下该咋办?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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