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赵德发大摇大摆地走到吊桥前停住,昂头挺胸,一副牛逼闪闪的气派。
赵德发还叉着腰,一看就是个大官样。
不一会儿,宅院门口闪出了一团亮光,只见家丁挑着灯笼在前引路,一个六十多岁的男子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由四个膀大腰圆,持着手枪的的保镖前后左右护着,急急往这边走来。
我娘,这阵势比县长还牛逼呀。
“哪个是这儿的主人,赶紧过来迎接!”赵德发咋呼道。
那老头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对岸吊桥边,眯眼瞅了瞅我俩,双手一拱,问道:“请问外面两位老总,你们部队的番号是什么?师长,团长都叫什么名字?”
咦,这土财主还挺牛呢。
赵德发脸色一沉,粗声道:“咋的了,你就是郑大富吗?老子是王司令(王耀武)手下的上尉连长,奉命来你们这儿借辆马车用一下,赶紧的放下吊桥出来迎接,大部队还在村外等着呢。”
按说有国军驻山东最高指挥官王耀武这个牌子支着,一个乡村小土财主肯定会吓得屁滚尿流,别说一辆马车,就是把他家的浮财全部掠走也的赶紧答应。
可没想到的是,那老头把脑袋微微一仰,傲声道:“鄙人就是郑大富,请问,你们的团长叫啥名字?”
难道他认识我们的团长?
赵德发一听火了,大骂道:“你特娘的,老子是上尉连长,跟你这土财主对话都是高抬你了,还想跟我们郑团长……”
赵德发说到这儿突然一愣,疑惑地盯着对岸的郑大富:“我们郑国才郑团长你认识吗?”
“呵呵,”郑大富得意地仰头笑了,“他是我儿子,我当然认识了,怎么,他不跟你们一路吗?”
我靠,这一下子把我们俩震晕了。
彼此对望一眼,心下就胆怯起来。
这特娘的完了,本想忽悠辆马车用用,没想到忽悠到团长老爹头上了。
咋办?凭团长爹的身份,他肯定瞧不起,也不会借给我们马车。
硬拼?人家那么多人,也拼不过呀,用手雷偷袭?郑大富这撮人可以一下报销,但蹲在高墙后的射击口里那些枪手呢,不等我们过吊桥就会被乱枪打死。
忽悠不成,硬拼不能,那就赶紧撤吧。
赵德发冲郑大富道:“郑老爷,那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们再寻另一家借辆马车。”
说完,朝他一拱手,转身就要走。
不料,郑大富一声喊:“站住!”
我俩同时一愣,回头看着他:“咋了?”
郑大富冷冷一笑:“我看你们不是国军,应该是土匪。”
他这一嗓子把赵德发的火气促了上来,他转身几步走到吊桥边,拍了拍自己上衣兜处的布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粗声道:“你们看看,我是土匪还是国军,这特么诬陷好人可是要犯法的。”
郑大富把嘴一撇:“那好,你不是说大部队在村外路上吗,你让那伙计去带些人来我验证下,是的话我立马送给你们一辆马车!”
赵德发一愣,摆手道:“算了,算了,我们不借了,跟你费这个口舌,走!”
他一挥手,我俩便大步往回走去。
“站住!”郑大富又一声吼。
我心下一颤,和赵德发同时停住了脚步。
“你们两个,回去一个带部队来,老子大力犒赏,若带不回来,哼哼!”郑大富冷笑着转头看了身边那几个保镖一眼。
几个人遂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们。
我娘,我头皮一麻,懵了和赵德发面面相觑。
“兄弟,你留在这儿,我去村外带部队来。”赵德发小声道。
啥,啥?这不就是等死吗,抢劫马车是你小子出的馊主意,现在摊上事了,又让我当替死鬼?不行。
我忙摇头:“哥,你是连长呀,跑腿的事我做,你在这等着。”
说着不等他有所反应,拔腿就往村外窜去。
赵德发一愣,大叫:“住下,住下,口令,部队的口令你知道吗,别被大部队误会了……”
这一跑一追之间,不等对岸郑大富他们反应过来,我俩已消失在了黑夜里。
后面啪啪……一排子枪弹打来,或贴着我们的头皮飞过,或哧溜、哧溜打在地上,激起串串火星,好在我们命大,吊毛没伤一根的窜出了村子。
经过这一得瑟,我们也屁了,只好徒步加紧往德县方向赶去。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我们才极度疲惫地到达了德县城外。
望着前面那座熟悉的城郭,我百感交集,大花瓶呀大花瓶,为了你和龙种,我真是三进三出,连命都差点搭上,唉,但愿这次成功,以后咱们一家三口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赵德发呢,因为当官养尊处优惯了,这一百多里跑下来,累的是大汗淋漓,气喘如牛,走路都踉踉跄跄,摇摇欲倒。
我们只好在距县城三里外的一道土坎后仰躺下来,趁着休息的工夫,又商讨起劫掠的计划来。
这回,我是不敢再忽悠了,只好说出那个富豪会长就是县长王大拿。
赵德发一听,瞪眼张嘴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显然他是懵圈了。
我忙解释说,其实王大拿也是德县工商总会的会长,所以并没有骗你,云云。
反正这小子初来乍到,也不知这儿政商两界的关系和人物。
他皱眉想了想,最好咬牙叹道:“不管他了,奶奶的,咱既然当了逃兵,也不敢回去了,不管咋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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