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屋很简陋,就一铺床,墙角一口盛粮食的缸,还堆着一些杂物。
王凤兰点着挂在墙壁上的煤油灯,让我和她对坐在两边的炕沿上,却不说话。
我心里咕咚、咕咚跳的要死,不知她要问我什么,难道李冰冰在路上跟她说了我俩的事了?
若那样,一枝梅回来不屠戮了我才怪。
我不敢看她,两人就这么干坐着,看样子她也有些紧张。
“嫂子,啥事?”我硬着头皮说出了这句话。
“哦,”她看了我一眼,“其实也没啥......”
我晕,肯定有事,要不大半夜的她叫我过来干啥?只是,千万别是李冰冰让她提亲呀。
“你......”她突然直盯着我,“你真的喜欢嫂子这样的?”
啥,啥?我心里猛地一紧,她突然发动攻势了?这怎么可能呢。
要知道,她可是个开朗但又很稳重的人,又是妇救会会长,还兼着民兵队长,怎么......不过又一想,也不对,若说此前她对我不太了解的话,那经过白天那一场恶战,是真看清了我们绝不是在吹牛,是真正的“超级英雄”,并且李连长临走的时候还说要层层上报,给我们请大功,这有了大功,我的身份地位也会跟火箭似的噌噌往上窜,不定能当上个团长甚至更高的官呢,这样的青年才俊,配她个寡妇,绝对绰绰有余。
另外,更重要的是,烈属李冰冰已经很明显的要赖上我了,在这么严峻的形势下,做为经历过世面的王凤兰,能不先下手为强吗,只有捷足先登,别人才不会说闲话,要不晚了,争也不好意思争了。
我呢,三麻子还没把策略跟我讲详细,也不敢直接应承下来呀,这边只要一应承,李冰冰那儿非炸了不可,一枝梅就更不用说了,到头来,不但一个都捞不到,反而还会被当臭狗屎一样被扫地出门,遗臭万年。
若那样,根据地不要,沦陷区抓我,我特娘的还能有个活路吗?
我挠挠头,吭哧着咕噜了一个模凌两可的字眼:“嗯......”
王凤兰见我这样,以为我害羞呢,又道:“我有个五岁的孩子,你不嫌弃吗?”
我晕,直接逼问开了。
这时候,我能咋说,我敢咋说?就又吭哧道:“不......”
“你可要想好了,婚姻大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愿意的话,等鬼子的春季大扫荡过后,我会把咱俩的事跟上级组织汇报下,等看看秋收以后,咱就......”
她说到这儿,不好意思地抬手拢了下额前的秀发,冲我抿嘴笑了笑。
我也只好咧了咧嘴。
“你,快回屋睡觉去吧,今天累了一天了,明天还不知要怎么忙活呢。”她道。
我应了一声,回到东屋,见三麻子已铺好被褥,躺在被窝里发出了鼾声。
你娘,你狗日的设下的套,让我钻里面了,你还跟没事人似的。
我掩好房门,上炕推了他一把,他猛地睁开眼,瞅瞅我,没吭声,又继续睡去。
我合衣躺下,心里反复回忆着王凤兰的每一句话,愈加感到恐怖的来临。
担心她万一跟李冰冰说了,李冰冰不闹才怪,还有一枝梅......
更苦逼的是,这三个人物我谁都惹不起呀,一个是烈士遗孀,一个是妇救会长,一个是曾经的土匪头子,现在的游击队长。
我娘,还是赶紧逃出这鬼地方吧,要不,这些炸弹随时都会被引爆。
我又推了三麻子一把:“三爷......”
三麻子迷迷糊糊地问道:“咋的了?”
“咱,咱赶紧跑吧。”我小声道。
这一句,让三麻子醒了,转过头来:“她跟你提了?”
“嗯。”
“那不正好吗,三爷我想日都捞不着呢......”
我靠,这杂种又说风凉话了。
我怒道:“还不都是你的馊主意?”
“我咋了,这不是好事嘛?谁让你去年闲的蛋痛去招惹那个小寡妇了......”三麻子没理夺理地辩解道。
我晕,那时我能想到我会跟王凤兰吗,要知道有今天,打死我也不会的。
“都是你,为啥让我去勾搭王凤兰?你不知道我跟李冰冰吗,还有一枝梅......你若不撺掇我,我做梦都不会去想她......”我委屈地道。
三麻子冷哼一声:“我只是说说,那你不同意咋就上赶着去了?要怪就怪你小子太花心,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我想想也是,暗暗后悔自己太不自量力,本想多吃几口,没想到现在饭碗都有要被砸的危险,唉。
我不敢怨他了,只好又问:“那你说我现在该咋办?”
“抻着,”三麻子道,“我估计这小娘们一时半会也不会让你上手,你俩心知肚明就行了,等过些日子,你瞅个机会,结结实实地跟她睡一觉,解了三爷我的心头之恨,咱再逃出去......”
我靠,说来说去还要我跟她睡呀,我烦躁地转身给了他一个大后背。
第二天一早,我们还没起来,王凤兰就炒了两大碗鸡蛋,说是要犒劳我俩大英雄,端来热水让我们洗了脸,就吃了起来。
她呢,自己碗里只盛着半碗玉米糊糊,就着块苞米饼子啃。
这样的饭,我是绝对吃不下去的,虽然不敢再招惹她,但处于人性的本能,就极力要把鸡蛋给她匀着吃,否则我就不吃了。
三麻子见我俩挣得面红耳赤,偷偷地笑了。
这杂种,真是得意又阴险啊。当然,他心里多少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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