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我一听,头皮嗦嗦地直发麻,这,这怎么可能呢,妈的,肯定是这个老色鬼在嫉妒我,或者想讹我,不,是想讹“阎王婆”一笔钱财。
想的美,你特么饿了,没钱了,我可以从东家那儿偷点摸点,但也别耍这种心眼呀。
我想到这儿,冲他道:“你是不是几天没吃饭了,在这等着,我去地里给你弄点果子吃。”
我说着转身刚要走,却被他一把抓住:“慢着!”
“咋了?”我惊悸地瞥了他那只干瘦脏黑的手。
“老子不饿,”三麻子盯着我,眯眼道,“看你小子还有孝心,老子就搭救你一把,走,背我回你住的地方去。”
我靠,这牵驴日女的出来,死麻子坏了我的好事不说,反而还让我背着他回村,这……
“我没家,给人扛活,在东家那儿住。”我不想背他去东家那儿,去了也会被那个“活阎王”赶出来。那老东西是绝不会养闲人的。
三麻子道:“我知道你给人扛活,刚才跟你抱成一团的那个女人就是你东家的老婆,对吧。”
我一听这个,脸色唰地红到了脖子,同时心里也莫名地恐惧起来,难道这个死麻子真会算?
三麻子看出了我的犹疑,道:“走吧小子,要想活命,就背着我回去,如果你想死,就赶紧滚蛋!”
你娘,没人想死,何况我还这么年轻呢,不管他是忽悠还是讹我,还是背上他吧,若过几天啥事没有的话,看他再怎么说,到时我即使不问他,恐怕他也无脸呆了。
五:勾搭活死人(下)
我背着三麻子回到村里,刚进门东家门,竟见“活阎王”正坐在院子里那棵大柳树地下的太师椅上闭眼假寐。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睁开了惺忪的老眼,用奇怪的眼光扫描着我背上的三麻子。
我心下一颤,小声叫道:“老爷……”
“活阎王”并不应,而是脸色一沉,问道:“这个东西是谁?”
“噢,”不等我开口,三麻子朗声道,“我是他三爷,今天正好在路上碰到,呵呵。”
“活阎王”皱了下眉,乜眼盯着三麻子的耷拉着的那半条腿,鄙夷地道:“路上碰到的?你不会是个要饭的吧。”他说着又朝我一瞪眼,“小子,我可告诉你,我这里可不养吃闲食的玩意,知道吗?”
这还没进屋就下了逐客令,咋办?
我只有点点头,可怜巴巴地央求道:“老爷,这大热天的,我先让我三爷进屋歇会吧,就一会。”
我是想先把三麻子背到西厢房里,再瞅机会跟“阎王婆”求个情,让三麻子在这住几天,毕竟我曾跟他混过。
“活阎王”厌恶地挥挥手:“进去吧,记住了,过会凉快了赶紧滚!”
我忙谢了,背着三麻子进了西厢房,把他往地铺上一扔,抹了把汗,小声道:“你看见了吧,在这老实呆着,别跟外人咋呼,等东家忘了这事,你就可以安稳地在这住了。”
本以为我说这些话,三麻子会感激我,不料,他却把嘴一撇,道:“狗屁,你小子以为我愿意在这儿呆呀,若不是为了你这个小杂种,老子才不会来这阎王殿呢,哼!”
我靠,这好人没做成,反而还要我感激他,啥玩意呀。我恨恨地道:“爱呆不呆!”扭头出了屋,从屋檐底下抄起担杖,挑着两个大木桶就出了门。
不下地干活,东家家里的一切杂活就都是我的。我呼哧着跳了几担水,看着屋檐下的大缸满了,便盖上缸盖,又去东厢房里扒出一斗苞米,拐进磨屋,开始碾起面来。
石磨很大,也很沉,碾面的活是要套驴的,但“活阎王”舍不得驴费力,让我们人工推,推不出面来活该饿着。而他自家人却是吃细米白面的。
推磨这活,沉且晕人,长时间围着磨盘转,哪个不晕呀。好在我习惯了,推着也不晕。
屋小,天热。不一会,浑身上下就湿透了,便停下来,脱了汗褂,只穿一条破裤头,赤着脚到屋檐下的水缸前抄起瓢,掀开缸盖舀了一瓢水,仰脖咕咚着灌了个肚皮圆,转头望望西厢房里没动静,猜测三麻子可能睡了,而“活阎王”也不知啥时回了屋,柳树底下只空留着那把太师椅。
知了叫的心烦,毒辣辣的太阳也晃眼。正屋灶间飘来一阵煎鸡蛋的香味,该做中午饭了。
我心里想着,又回到磨屋里,推起磨来。我们的饭菜是“活阎王”家里一个浆洗的女佣操持,平常就是煮一锅地瓜干和园子里的老菜叶子,没油水,仅能充饥而已。
那女佣四十多岁,是个寡妇,东家叫她狗剩家的,大约她那死的男人叫狗剩吧,所以我们几个长工也就叫她狗剩婶子、嫂子或妹子。
狗剩家的不俊,也很瘦,但皮肤白,头发黄黄的挽在头顶,常年穿一件碎花褂子,和一条补着补丁的灰裤子,一双早已破烂的布鞋。虽然穿的破,却很干净,人也正派。
长工二赖子几次拿着从野外摘得瓜果偷给她,都被她慌张地躲开了。所以二赖子说这个娘们克夫,注定要当一辈子没人要的寡妇了,二赖子说这话的时候,口气酸酸的,既愤懑又鄙夷。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探进一个人头,是狗剩家的:“郭子,饭菜在灶间里,你过去吃吧,我还要去地里给他们送饭去。”
她的声音软软的,很好听。我忙应了。用破褂子擦了擦身上的汗,出了屋,见狗剩家的已挑着吃食,手里提着一个盛水的瓦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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