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凌梓良自己做的局,他有意引导,始终把控着局面,把姚佳忆逼到了这个境地,让她面对眼前的两条路。一切都如他所愿,记者们十分配合,顺从着他的心意,按照他的安排往下进行。
那他其实应该是有预料的。在他安排的局中,他只给出了两个选项,眼前只有那两条路,再没有其他的可能。姚佳忆是在他出的试卷上作答,选择题,不能发挥主观能动性。
是或者否,只有这两种可能。
无论是哪一种,都跑不出他的安排,是在他的预料之中的。他都应该有心理准备才对,做好了各种设想,也针对每种不同的局面给出最合适的应对。这是他很惯常做的事情的,以往谈判之前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回,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是刻在他身体中的本能,成为他这个人存在的一部分。
但真正身临其境,陷入这个局面之中的时候,他还是慌了。是的,堂堂mja集团的总裁,管理着梅迪契家族错综复杂关系的家主,andre先生,慌张了起来。
这一刻,他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些预想和心理准备什么用都没有。在感情面前,人没办法保持任何坚强,也不可能坚守理智和警醒,让逻辑来支配行为。在面对自己深爱的人时,人是会自动卸下防备,丢掉铠甲的。自己会亲手打碎笼罩在周身的外壳,把那层自我防护一点一点剥离下来,将自己那副软肋暴露出来,展示在对方的面前。
哪怕被对方伤害,哪怕被刺到鲜血淋漓,哪怕要单方面的承受痛苦,也不愿露出自己那些尖锐凌厉的棱角,也不肯伤害对方半分。
先动心的那个就已经输了,一败涂地,祭出自己的底线,再也没有什么原则可言。
凌梓良才发现,不管姚佳忆的回应是肯定还是否定,这都跟自己是否能淡然应对没有关系。没办法冷静,不管是哪一种情况,自己都没办法保持冷静,根本不可能按照预期的那些想法给出回应,完全做不到沿着既定的路线去走。
假如姚佳忆点头给了积极的回应,那是自己所愿,是自己一直在期盼着的答案,是自己想要的未来。那肯定没办法保持平静的,连表面上的佯装都做不到,更不可能有心思去应对这里的人。什么记者会,什么澄清解释,看什么新闻流传,通通见鬼去。自己一定会带着姚佳忆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到一个只有他们彼此的角落,能够独处。
但要是姚佳忆拒绝了自己,在这个场合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言不能接受自己的感情……预想中自己会大方地退后一步,会让出一个合理的安全范围,给姚佳忆自由,也给她自我选择的机会。自己是不会放弃,但绝对不能逼迫她,不会用强硬的手段让她屈服。
原以为,这些都是原以为,是天真的自以为是。
偏偏感情不同于做生意,和以往那些经验完全不相关,没有任何可以借鉴的地方。凌梓良根本没自己想的那么大度,也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定力远不如自己以为的那样好。他当自己只是在商场上会有“掠夺”的本能,以为自己只是不能放过竞争对手,其实感情同样,不,在感情上的冲动要更甚。
毕竟这是本能,是骨子里带来的,不牵扯任何利益关联,只凭心。
可是……
凌梓良陷入了深刻的矛盾之中,不愿意伤害姚佳忆,更不想放开手,不想让她走。而此刻的境地也十分微妙,非黑非白,非是非否,姚佳忆并没有给出一个肯定、明确的回复。
她说,她不确定。
她不确定自己的心情,不确定如何回应这份感情,不确定将来的事情会是什么样子。一切都是未知的,没有方向,没有目标,没有沿途的道路。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这,算是一个改善吗?她在起初怒气冲冲地闯进来时,是十分坚定的,一定要离开自己,必须划清楚和自己之间的界限,要和自己保持距离。到了现在,她的坚定被动摇了,她开始犹疑了。
她不确定了。
这犹如天籁之音,落在凌梓良的耳朵中,那个瞬间又变了,在他脑中炸开,惊起一片白茫茫的惊雷。他被一根看不见的绳索给束缚住了,那绳索带着的倒刺深陷在他的皮肉之中,让他疼痛,让他浑身僵硬,让他呆在原地不敢动。
绳索困不住他,但姚佳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能做到。他可以挣脱绳索的束缚,却不忍心也不敢打破这个局面,他怕自己惊到姚佳忆,怕自己打断了这个局面——即使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究竟是好还是坏。
凌梓良彻底失去行动力,根本给不出一丝主动的回应,更别提什么掌控和引导了。那些都是他丢下的铠甲,是他亲手打碎的防备。
好在记者依然抱有热切的八卦心情,十分激动,探究的心情不止,激情是燃烧起来的火焰,橙色的火苗在心底摇曳叫嚣。还有ben在一旁做干预,能稍微掌控一些局面,不至于让现场失控,脱离预期的发展方向。
“不过……”ben回头看演讲台上的人,暗自感慨,“老大这个状态有点奇怪啊,太不正常了,要糟……”
ben拦住一个企图抢话筒的人,由着提问的那位继续,在没人发现的角度偷偷给对方去了个意味深刻的眼神,提醒他配合一些。没有老大在后方做最后一道防线,ben到底是有些心虚的,担心自己兜不住底,人也有些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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