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东已经按耐不住了,以他在善恶园的习儒经历,虽说没冲禁,这几年跟随陆执事,也得了一些好处,像只有在仁丹境才能享有的春阳丹,费东就跟吃炒豆子一样方便。所以,面对一个刚刚来到善恶园的新儒生,他满有把握地可以在三招之内干倒他。
憨喜憨厚朴实也看得出来,这个费东要找事,赶紧上前,抬起袖子,往费东脸上揩去。“一次运这么多砚,累了吧,兄弟给你擦擦汗。”
“少来!”
费东厌恶地把眼一瞪,身子向后一撤,右肩微微一偏,将憨喜让了出来。这样一来,憨喜身体失控了,一个踉跄,往前冲去。
费东也没闲着,他看准机会,脚跟用力一拧,右转身抬步向前,迈起左脚,对准憨喜的屁股,一脚踢下去。假如这一脚踢到憨喜,就算憨喜的屁股踢不烂,也断然囫囵不了。
谁知道憨喜的速度太快,费东跟着连轴转,一脚踢了个空,已经叉开的双腿再也收不回来,相当于做了一个完美的竖劈。
“好!”启中在后边叫了起来。
费师兄的一招一式,都使启中望尘莫及。在这样一个时刻,启中当然要及时叫一声好。
谁知启中的话音一落,费东却像一根弹簧弹跳起来,数丈之高,最后跌坐在地上,哎哟哎哟叫个不停。脸形都扭曲了,表情更是难看得要死。
看样子不像在装,而是真的疼痛难忍。
启中大惑不解。
怎么啦?启中不敢怠慢,赶紧跑上前去,扶起费东。
费东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裤裆。
启中低头一看,原来费东跌坐在地上的时候,刚好骑在一个一尺有余的石砚上,硌到他那儿了。
那个石砚,正是他们从车子上颠下来的。
“哈哈哈哈!”看到这一幕,阿休站在湖边,大笑不止。
憨喜返回来,见到费东的惨相,他不敢笑,抱歉地说道:“对……对不起啊费师兄,都怪我跑得太快。我也没想到我跑得这么快,我以前可没这么快啊,我不骗你费师兄。”
费东斜着眼睛,瞪了憨喜一眼,他想再冲上去给憨喜一脚,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剧烈的疼痛早已将他击倒。只用双手捂着裤裆,躬着腰,瞪着憨喜,恶狠狠地说道:“憨子,你等着,老子跟你没完。”
憨喜说的话一点也没错,他的确不知道自己的身手这么快。只是对费东来讲,他一定认为憨喜是在奚落他,是赚了便宜再卖乖。
启中不敢怠慢,将一车子石砚卸掉,推起空车,跟在费东的身后,灰头灰脑地离开了砚池湖。
……
之后,憨喜就对自己惊人的速度十分不解。
要知道在不齐学院,他的百米成绩是倒数的。四百米接力跑下来,落下一大截子,被伙伴们踹了好几脚。扔铅球和铁饼,更没有人敢跟他练习,生怕无缘无故被砸到了脚。
憨喜撂下活儿,站在岸边,前后左右转了一圈,对自己的身体检查了一遍,也没检查出什么。最后,将那个龙吟宝箧从腰间解下来,掂在手里,瞧着。仍然觉得与此物无关。
那么就是数日前那次痛彻心屝的呕吐。现在想来,那一次莫明其妙的呕吐,真的莫明其妙,甚至不可思议。
自那一次呕吐之后,赶回不齐地,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轻松了许多,走起路来健步如飞。
最近几天,更是身轻如燕。难道,真的是那一次呕吐造成的?
如果是这样,应该有两种原因,一是那日早晨吃的几颗野草莓,二是吞下去的那封书信。
按照正常情况,书信其实就是一张纸,而纸张即树浆而成。吃一张纸有什么大不了的,何至呕吐不止。能够产生呕吐反应的,应该是那些草莓,不干不净。不过就算那几颗草莓可能导致腹泻,也不至于呕吐不止,直至吐成一座山丘,也太夸张了罢。
那些污浊之物……
想到这里,憨喜跳上岸,对阿休说:“你先洗着,我去去就来。”
“你去哪里?”阿休在后边追了几步,喊道。
憨喜早不见了踪影。
他的速度这么快,阿休怎能追得上。
阿休一屁股跌坐在岸边,瞧着一大堆石砚,叹了口气。
“哼,你们都走了,都欺我无能,欺我不可造就,只配洗砚是吧?我干脆把名字改成‘阿朽’算了。”
阿休一边洗砚,一边自怨自哎。
憨喜一口气往山下跑去,““合一绺””石柱牌坊那儿。
现在他觉得,““合一绺””石柱牌坊是一个标志性地段,牌坊外边,是一个世界,牌坊里边,是另一个世界。
他站在石柱牌坊下,往山上仰望,果然看见前方立着一处突兀的山丘。随着一阵山风吹来,还有一股股腥臭味儿传来。那味儿,就算直逼鱼肉馊臭,甚至如臭脚丫子,却是他自己身上的味道,他一下子就辨识出来。
憨喜想,来都来了,干脆上去瞧瞧。
那日只顾脱身,根本没来得及细看那些污浊之物。
好在石柱牌坊离那儿不远。
那是一座大得让他瞠目结舌的山丘,方圆有四五千米。山顶平整,如崮。
憨喜拿鼻子在那些坚硬的污浊之物上嗅了嗅,味儿已不怎么浓烈。看样子,它们已经和整座山脉紧密连接在一起了。……就叫污浊崮吧。
憨喜爬到污浊崮的顶端,坐在崮顶之上。极像一顶超级大鏊子。说它是个点将台,也差不离。憨喜盘腿打坐,坐在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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