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意?你说得轻巧!”欢信的双眼瞪了起来,“堂堂高昌御史受这样的屈辱,还说什么不在意?再说,难道我的身体还不够强健吗?”
玄奘笑道:“当年大汉使节苏武,曾为匈奴所获,不得已在漠北给匈奴人放了十几年羊,却始终保持汉节不失。大人做了这几天活,倒也颇有先贤之风。”
别说,听了这话,欢信的心理还真平衡了不少。
“大唐法师就是不一样,”他笑道,“这番话说得我挺舒服。”
他放下茶碗,长叹一声道:“其实,不管在意不在意,现在都没什么用了,干点活就干点活吧。法师你看,这是什么?”
说罢递上一封信件。
看着眼前封着红色泥印的信件,玄奘不禁合掌诵道:“阿弥陀佛!这是龟兹国王的国书,大人是从哪里得来?”
欢信有些得意:“还能是哪里得来?当然是国王亲手颁发的了!”
“善哉,善哉,”玄奘不禁对这位高昌御史刮目相看,“原来大人去了龟兹王城。”
欢信脸一红,赶紧摆手:“不是我,是索戈去了王城,取到这封国书的。”
玄奘难以置信地看着索戈。
“是真的,师父,”道诚在一旁证明道,“索戈这次可立了大功!他偷着跑出了秣和城,一直跑到龟兹王城,见到了国王,向他说明事情的经过,国王立即发下国书,要见玄奘大师和高昌特使……”
“嘿嘿,”索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穿着奴隶的衣服,一开始那龟兹国王还不相信我呢,也多亏了我这扁平的头颅,才勉强与我相见。后来,我把大师路上讲的经文念了几段,那国王就有点信了,派了一支五百人的龟兹卫队,跟我一道去秣和城,迎接大唐法师。”
“可惜当时师父已经不在官衙里了,”道诚接着说道,又指了指那封国书,“索戈拿着国书先找到了弟子,我们又一起找到了御史大人,大人就拿着这封国书,来到那个城官面前……”
道诚尚未说完,欢信已经挺起了腰:“哼,那个狗官!本特使当时就要他好看!”
听了这话,玄奘倒也颇感兴趣:“那城官定然非常狼狈了?”
“那还用说?”道通在一旁眉飞色舞地说道,“师父你是不知道,那狗官看到龟兹皇帝的国书的时候,手都抖了起来。”
“不关我的事啊!”道缘学着城官的语气,夸张地摆着手说,“这都是赛里兹那个奸商,诬告好人呐!”
众人都笑起来。
“哼!还说什么不关他的事?他若不助纣为虐,一个商人能兴起多大的风浪来?”欢信冷笑道。
“我说,你们两个当时又不在场,怎么知道得这般清楚?”道信笑着问两个小师弟。
“这个,”道缘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大师兄告诉我们的呗。”
见到这小沙弥的模样,玄奘心中更乐,但更多的是感激:“不管怎么说,这段日子,你们都辛苦了。”
“辛苦倒没什么,”道诚舒了一口气,道,“就是不见了师父,把我们急得不行!问城官,那家伙支支唔唔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亏他还是个官儿,讲话吞吞吐吐,一点儿都不爽快,真让人恨不能揍他一顿!”
“我倒觉得那城官也挺可怜的,”道信笑道,“其实这事儿啊,他急得最厉害了,还把达米拉带到官衙里对质,凶神恶煞地问她,把法师弄到哪里去了?”
“达米拉?”玄奘有些奇怪,“我在秣和城的时候,明明是到了官衙里,不关那女人的事啊。”
“所以说那个城官不地道啊,”欢信恨恨地说道,“自己惹了麻烦,把祸水推到女人头上!虽说那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这么干也太不光棍了,我当时就想把他给抓起来!”
“他还说,那个赛里兹太会说了,石头都能被他说开了花!还说,‘本官其实也曾半信半疑过……’”道缘边学边哈哈大笑。
赤朗在一旁笑道:“要我说他看错人了,真正厉害的可不是赛里兹,而是那个达米拉。那个倒霉城官,本来想拉个堑背的,可是你找谁不好,偏偏找上那么个女人!那达米拉可是好欺负的?当场咭咭呱呱一顿抢白,还硬说是城官派人杀了赛里兹,把个城官的脸弄得一阵红一阵青的!”
听了这话,玄奘再次吃了一惊:“赛里兹死了?他怎么死的?”
赤朗哈哈一笑道:“法师有所不知,那小子,既然想认伊塔做女儿,那就好好当个父亲吧,偏偏还给卖到了妓院,把女儿卖到那种地方去就够可恶的了,他还亲自去嫖!啧啧,这样的人,我就知道不会有好下场的!却没想到,他居然死在伊塔手里!唉,果然是报应不爽啊!”
他摇着头,一副难以理解的模样。
听到这里,玄奘深感震动,忍不住合掌诵了声佛号。突然想起,自从到了这个营地,还没见着伊塔呢,那个柔如水烈如火的楼兰女子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他向身边环视一周,果然,取经团的成员都在这里,独独不见伊塔,不禁颤声问道:“伊塔呢?”
“在另一间帐篷里,我去叫她!”道通说着就跑了出去,边跑边喊,“伊塔师兄,快出来!师父回来了!”
“法师不用为她担心,”索戈喝着奶茶道,“伊塔也算是个奇女子了,一刀捅死了赛里兹,逃了出来。只可惜后来找不到法师,把她急坏了。”
“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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