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朵现在待的宅子是在山中,第一回她被童明生带来给童禹治病的地方,很大很隐秘。上回她是从山上的洞口顺着藤蔓下来的,这回成亲倒是走了回正门。
他们一家三口只是沾着其中一个宅院,别的地方住了白成蹊、金泽这些人,还有些院落,最近也热热闹闹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胡三朵也没有去看过,这处院落被单独隔开了,并不受到打扰。
这天童明生带着人外出打猎,也是放放风。
胡三朵在屋内走动转圈圈,小老虎在午睡,胡三朵正要去抓把米,突然其中一只鸟一头栽倒在地上了,胡三朵顺手拿了桌子上的柿子饼,捏碎成一块一块的喂它们。
哪知道这几只啾啾啾的乱叫,一个说:“这个不能吃,有毒。”
另一个说:“那边的白衣服男人就不吃。”
“就是就是啊,那天看他快饿死了,也没有吃。”
胡三朵瞪了眼前这几只:“这个哪里有毒了,哪个白衣服的?”
“就是那个喜欢喝酒的。”
胡三朵想了想,喝酒还穿白衣的,那就是程三皮了?白成蹊虽然也经常穿白衫,但是行医之人,很少饮酒。
她突然眯起眼,想了想,对了柿饼的确是不能跟酒同时吃,不然会形成胃柿石,如果胃柿石无法自然被排出,那么就会造成消化道梗阻,出现上腹部剧烈疼痛、呕吐、甚至呕血等症状。
她猛然想到什么,难怪在江南柿子不走俏了,还有海鲜……想到此突然又想起童明生说的话来,出了江南说不定能卖得好,可在北方也不好卖,难怪她说要卖到石头城去,童明生只是不说话。
那边的人更是顿顿饮酒不可少了。
胡三朵幡然醒悟了,想到童明生居然不告诉她,心里想着,你给我等着!
北风慢卷,窗纸微动,一夜冬雪化春水,胡三朵还没有来得及质问呢,也不提醒她一句,就被他拱来拱去,温柔的折腾了一番,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突然窗户上响起几声轻叩,胡三朵眼皮微动,四肢缠着童明生,往他怀中钻了钻,抱着不放,隆起的肚子顶着童明生,童明生轻笑了声,“我马上就回来。”
“不要,冷。”
童明生无奈,这时窗外又是几声响,越来越急促,只得先冲窗外问了句:“是谁?”
这时有人声音极低的回道:“是我!”
“徐焱?”
屋外一声冷哼,算是应了。
屋内又是悉悉索索的几声轻响,童明生好一阵轻哄,胡三朵总算是放手了,只是少了个怀抱,顿时一股凉意袭来,她往被子里缩了缩,肚子已经不小了,她侧卧着,抱着肚子,蜷缩着,可怜兮兮的看着童明生。
童明生不再犹豫赶紧出去了:“我打发了他马上回来。”
“嗯。”
屋外,徐焱脸色在黑暗里黑得更加彻底,这个该死的童明生,打发他?当他是叫花子啊,去你娘的,让爷年前赶来,累的更条狗似的,赚你那点辛苦费容易么,现在还冒着严寒在外面听他红绡帐暖,春波荡漾?最后要打发他?
绝对要加价!
门被拉开了,一股暖意从屋内倾泻出去,橘色的灯光骤然遇到屋外的冷气,霎时泛起一层雾气来,徐焱冰着一张脸进来了。
“说吧,什么事?”
“什么事?新仇旧账,童明生你太不厚道了。”徐焱一开口就带着火气,他才不会管屋里是不是有个小娘子在睡觉,只知道一路过来他都是带着一肚子的怒火。
童明生沉凝的道:“长话短说,捡重要的先说。”
徐焱深呼吸了一口气,才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来:“为什么我的一千两成了八百两?”
童明生看了看那张银票,这才想起来什么,淡淡的道:“这张比寻常的小,有二百两你给我儿子做见面礼了。”
徐焱怒火高炽:“童明生,你欺人太甚了,上面的字迹不曾……算了,我不跟你扯这些,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钱庄给朝廷透露出去?”
童明生扫了他一眼:“你会吗?”
徐焱挫败,好吧,他的确不会,朝廷不会因此给他嘉奖,因为这是他的本职工作,他还得靠着从童明生这里接私活呢。
“这就是你说的最重要的事情?”
“自己的事情自然是最重要的。好了,言归正传,我问你,大漠流沙之中到底有多少钱,值不值得去卖命?”
“这要看你的命值多少钱了。”
童明生说完,徐焱盯着他,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来,却见他不耐烦的道:“要是没事,就走吧。”
徐焱收回视线,冷声道:“皇上让我们通政司暗中查兴王的罪证,最好是能够将他的好名声全部毁掉。”
见童明生不说话,他又道:“兴王在江南经营这么多年,堪称是江南王了,尤其是在江南学子中极受拥护,就算是这次跟瓦剌和谈失败了,也对他没有什么影响。童明生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童明生冷笑道:“你是要跟我买消息。”
徐焱看着童明生,眸子里迸发出一抹冷光,几乎将周围的空气冻结:“童明生,你别得寸进尺,你收罗的证据能够光明正大的用上,只用来威胁他没用,还能为你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大麻烦,还有,我风雪天赶路,也得有些辛苦费,加上先前的尾款,就收你一万两吧!”
童明生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回房,徐焱继续道:“别以为我找不到证据,这是送给你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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