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为瓢瓜,老者可晒干成酒器,以葫芦瓢舀高山源头之水酿酒,酒色深红味美,香气四溢,是为葫芦酒。你手中之酒,不过俗酿,用葫芦形状的酒壶装着,却是望文取义,徒有虚名,这样的酒,也配叫大人来喝?!”
那女鬼懵懵懂懂地抬起头,想了想,转身离去:“奴婢再为大人重新取酒来。”
见那执着的女鬼走了,陈清平似乎也松了一口气。这梦境真实得诡谲,他也实在不敢托大。
今昭擦了擦汗,这情敌的梦境实在太牛,她小小太岁,承受不来啊。
“喂。”陈清平说。
“干嘛?”今昭问。
“又来了一个。”
“妈呀!”
两人顾不得这是真是幻,是石崇的金谷园还是郗十的心楼里,只知道群鬼环伺,这地方之阴诡,五步一鬼,十步一厉,两人跑过一个刚刚有美人艳舞的艳秀楼,忽而金谷园一角火光骤起,有人大声疾呼,有人凄厉嘶喊,似乎一瞬间这天堂化作地狱——正是那金花玉树莺声晓,金谷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焚烧!眼看他起朱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这华阁锦绣园,遍有厉鬼捧玉壶,把五十年富贵命抛!那金谷园,不姓石;艳秀楼,女鬼哭;象牙台,大火起!濒死梦最真,旧主难丢掉。不信这红颜忠义,过一精精神奇,放悲声死不消!
恍惚间,有个人放声悲泣:“清平君,救救夫主!”
“……救救夫主!夫主他是因贱妾而死啊!清平君!君与夫主交好,又通神异!求清平君救救夫主!绿珠来世结草衔环,犬马相报!”
“清平君,求你救救夫主!
遥遥有人狞笑喊着:“那绿珠就往此处跑——抓住她大人有赏啊!”
陈清平伸手,扶起绿珠:“我不能。”
石崇必死,绝不是因为你绿珠区区一美,而是他富贵泼天,不知收敛,惹来天家嫉妒,这是天道此消彼长的伦常,无人可以更改。
绿珠哀艳地看着陈清平与今昭,又扭头看了看身后追来的人,眼中闪过绝望,她起身,跑上艳秀楼,纵身跃下——美人委地,一瞬间,红颜血骨。
一只精精跑了过来,一低头,将那绿珠的魂魄,吞吃入腹。
今昭瞪大眼睛,恍惚瞧见那精精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灵光——太岁几乎可以肯定,若假以时日,这精精必能修成人体!艳光不熟绿珠!
“跟上去。”陈清平指着那精精。
不必今昭动作,陈清平一把将她拽到身侧,尾随那精精,穿入了一片迷雾,将金谷园跑在脑后。
迷雾之中,视野只有几步远,脚下有莹白地面,地面上有清澈水洼,片片或连成溪流,或独自成一阕小小湖水,倒映着天地间雾色洁白,一尘不染。那精精跑入这片洁白之中,消失不见了。
“这是人死前最后的神识所在,叫白玉川,源头在六合华都之一白玉京,出口唤作白门,与梵境相连。”陈清平解释道,“人之枉死,便可抵达此处。若进入白门,便会成为六合之中的低等虫孖,比如你见过的蚩孓,若不入,便会为鬼差拘走,囚入九冥枉死城。”
“唔,这里与云外镜那会儿的镜中世界倒是挺像的。”今昭嘀咕。
“……救救夫主!”有绿珠的声音传来,今昭连忙跟上陈清平,朝着那个方向追去。
又不知跑了多远,两人终于冲出了迷雾,谁知那迷雾之外,竟然是一间布置清美的卧房,房中珠帘玉钩里,有一人侧影高高地昂起头,迸出一道月轮,清辉冷月般的脸上,泛出一丝潮红,抿紧的唇形状美好如索吻,樱色唇隙逸出一丝呻吟:“啊……”
“那个,我是不是要长针眼了,那个是你吧。”今昭指着那颓然伏在一赤身女子身上的那人,那女子不必多想,自然是郗十。
陈清平眉头一皱,顺手拿起案上的铜灯,连火带油,浇在了“自己”身上。
“妖怪啊!”郗十尖叫,连忙往塌里一滚。
这一滚不要紧,卷起鸾被,又露出里面两人,一个衣衫尽敞,眼如宝石箱,华彩灼灼,一个一脸疲惫,伏在榻上拥被欲睡,那张柔光滤镜脸,染了酡红,这两人不是老元和房东,又是谁?
今昭差点给这郗十跪了,这女人,脑洞也太大了!一个陈清平还不够,还顺手把清平馆里颜值第一第二的陈辉卿元黉也给扯了进来!尼玛!这位脑洞大姐,您好歹思考一下您的承受能力啊!
这边厢太岁在郗十的春花秋梦里欲哭无泪,那边厢陈清平已经第二把火烧了这屋子,哔哔啵啵的火光里,脑洞的美男子们都消失不见,那郗十裹着被子,突然扑在陈清平身前:“清平君!救救夫主!”
“……好像精精又开始影响这郗十了,精精不是已经被老元的岁月枯荣手给变成骨头了么?”太岁附耳问,“还是说,这精精的神识与那绿珠死前执念的魂魄,加上郗十自己,都混一块儿了?这也能混?”
陈清平也露出疑惑。
哪知就在此时,那郗十突然纵身跃起,化作了那精精!
今昭瞳孔骤然放大,在这一瞬间,她看到了那精精如何误闯郗十心楼,如何化作陈清平的模样迷惑了郗十,如何被囚禁于心楼之中,只是这么一瞬间,所有的线索脉络在今昭的眼前变得清晰可见,甚至自动整理出了逻辑顺序——并非是郗十被精精影响,而是郗十,也被精精给吃了!而后那精精便是郗十,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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