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灯大典一结束,今昭觉得,场面顿时失控了。
且不论下面的大姑娘小伙子都开始相互扔东西,就说这观海楼,刚才还在吃东西喝酒聊天侃大山的飞禽走兽们,这会儿就开始搂脖子亲嘴儿,还有娇羞地嘤咛的,还有挥着手帕子喊着“来呀来呀来追我呀”跑到楼后面不知道干啥的。
十丈软红之中,陈清平十分淡然地吩咐伙计们:“累一年,玩吧。”
而后伙计们竟然个个都露出欢容来,在人群里扭了扭就没影儿了,单留下老板一个人,把便利袋收好放在袖子里,抬头看了看那观海楼主楼之上的祭台。
金风星雨还未散去,迷幻地在半空之中漂浮,祭台上的金甲卫士和娇媚侍女也都早就退去,那一双盛装华服的主祭司也不见了。
今昭不知道上哪儿去,只能一边腹诽着这群没良心不仗义的,一边默默跟着陈清平——好歹也有个去处。
观海楼主楼是个九层的塔状建筑,楼梯像是大蛇一样螺旋上升,盘在楼外。透过雕花窗子,能看到观海楼里挂着许多的字画,更可怕的是一通到底,九层高楼,楼内完全没有任何阶梯平台,就是个空心儿柱。
观海楼观海楼,就是看西湖的大看台,陈清平上去干嘛?
今昭满腹好奇,围观尾随固然不好,可陈清平也没表示不行,她就继续尾巴一样后面跟着。
没过一会儿,就登上了主楼楼顶。
楼顶是一片汉白玉雕着图案祥瑞的平台,中央一座祭台,约莫有个两米多高,是类似四羊方尊的模样,羊头位置是龙头,估计是迎合天圆地方的传统观念。
陈清平看了看地上胡乱摊着的锦缎丝绸。
今昭也看了看,哎呦,这个玄色低暗红刺绣的锦缎,怎么有点儿眼熟?再顺着看过去,不远处还有朱红色的绸子,顺着绸子往上看,祭台的龙头上,挂着一个好鲜亮活计,好明彩颜色的大红肚兜,顺着肚兜再往上看,什么也没有——
等等!
一个人突然从祭台顶上直起身子,也不知道是与他一同腾起的远方焰火金光太盛,还是那那发色太耀眼,那人整个侧面都笼上了一层金色光晕,头向后仰,金光就着银华星雨一路从下颌攀过喉结跨过锁骨绷下去,像是一张渐渐拉满的弓。
令人心悸的一声“啊——”从那把弓绷紧的线条里迸发而出,又马上屏住,咬在嘴里。
一只柔软的手顺着弓弦抚上去,手指轻轻按住了那人的双唇,又逐渐失去力气似地,一点点落下来,分开被咬紧的唇瓣,轻轻地滑了进去。
那人猛地张开眼睛,茫然地望着天边金轮飞舞的烟火,颤抖地吐出一个音节来,似疑问,似诉求,似探究。
又一只手伸了上来,勾住了那人的脖子,那张弓一点点折起来,伴随着凌乱的喘息声,折入耀目的火树银花之中。
今昭吞了吞口水。
她觉得她的三观更新了升级了!
原来房东大人除了天然呆和暂停脸以外,还有如此妩媚动人的时候!
房东大人你这样子,你的马克杯知道吗?你的房产知道吗?!你的辉腾知道吗!!你的官配不是你的电脑吗!?!
今昭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看着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很安静地站在一旁,已经自顾自泡起茶来的陈清平:“我说老大,你——”
陈清平举起杯子:“要喝?”
过了一会儿,今昭在内心流着眼泪鄙视自己,为什么也跟着喝起茶来。
“起风了。”陈清平仰起脸。
今昭左顾右盼,觉得好像有点不对:“你不觉得我们周围的星星多了点儿么?”
原本周围的焰火和热闹似乎都远去褪色,或者说,看上去,像是隔了一层什么,隔着一层点缀着星云银河的纱,看不真切,而这一层星云银河,也模模糊糊,摇摇晃晃,同样不真实。
陈清平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好吧,看来又是知情不报。
一股子妖风卷过来,卷着地上几件儿衣服,没几眼的功夫就散了。
今昭警觉地向陈清平靠了靠。
祭台上飘下来一个身着红绸长裙的女人,微微扬着下巴,横抱着裹着礼服的陈辉卿。
房东大人双眸紧闭,似乎是睡死过去了。
今昭看了看这位给房东大人来了一发公主抱的女侠,不明觉厉。
女侠抱着陈辉卿,赤脚站在地上,看了看陈清平:“好久不见,气色不错啊,吃了吗?”又看了看今昭,“啊,你好,太岁妞儿。”
今昭看了看这位女侠,又看了看怎么算也比这大侠高一头的纯爷们房东大人,默默给跪了。
“累的?”陈清平用下巴指了一下房东大人。
女侠摇摇头,一脸的浓重油彩让她显得面目诡谲,有种血腥而强悍的古怪美感:“我下了药,我还有事,把他送回去我就走了。”
陈清平放下茶杯:“我送?”
女侠咧嘴一笑,顿时又恢复了那种有点诡谲又有点霸道的神气,仰头看了看天空:“想得美。”
说完,她对今昭挤了挤眼睛,有一阵风起,那星云银河纱幔都随着红绸女郎,一同消失在了普天同庆的不夜城。
“我真是太久不混江湖了。”今昭捧着茶杯感慨。
陈清平挑眉。
“我刚才祭典上,还觉得那女祭司对咱们房东大人一脸恭敬,现在来看,恭敬个毛线,分明只是攻。”
“……”
人一散开,青婀就扯着蔓蓝,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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