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晚我和穆津霖像疯了一样。
有时候我会缠住他,有时候他也会来缠住我。
我记不得是多少个夜晚,我们在大汗淋漓中拥着睡去,仿佛再也没有明天。
寂寞燎成近乎疯魔的野火,把整片草原都烧得一片荒芜。
我沉迷堕落,我愈发贪婪。
开了闸的情火让我每晚都无休无止,他说他会死。
死在这样日复一日他舍不得停下来又剜心蚀骨的疯狂的夜晚。
不知道是否有人感受过世界末日的惊慌。
好像所有的时间都将到此为止。
渴望的昼夜与黎明,渴望的良辰和美景,全都随着天崩地裂的一刻而灰飞烟灭。
这样的感觉从没如此强烈。
我怕极了,他洗澡从浴室出来,直奔着站在梳妆台前愣神的我,他从背后拥抱我,他潮湿的身体还没擦,所有水珠都贴在我身上,他问我怎么了。
我想了很久,都记不起我刚才在想什么,我露出几颗牙齿笑,“我不想住在码头了。”
他嗯了声,“去哪里,我在市区和郊外也有公寓。”
“去椿城或者澜城,去有花花草草山山水水的地方,住茅草屋,住石洞,住竹木帐篷,养鸡鸭猫狗,养文珀,再养一个像你的女儿,好不好?”
穆津霖环在我腰间的手僵滞了片刻,眼神忽然无比柔软,他笑着问我是不是很喜欢那样的生活,我只说是,并没有告诉他我曾最想和周逸辞度过,可他拒绝了我。
穆津霖将脸埋在我头发里,深深呼吸着,“好,我们过那样的生活。”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从没有人这样干脆愿意满足我的梦想,从没有谁为我放弃了他最看重的东西,更没有谁想揣着自己的信仰尊重让我快乐的事。
以致于我惊愕很久没有出声,我僵硬着身体转过去面对他,让他再说一遍。
他笑着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我会尽快解决这边的事务,丢给老巴和阿文,我们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养猫狗,养文珀,养个女儿。”
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耕田,我织布。”
我一愣,“我耕田你织布?”
他眉眼溢出浓浓的笑意,我反应过来伸手抽打他,“不要脸吧就,大老爷们儿让女人耕田!”
他被我推倒在床上,我压在他胸膛,他怕我掉下去所以把我抱得很紧,我抬起头凝望他柔情似水的眼睛,“你真的会带我走吗?”我说完想起什么,伸手指着他鼻子,“你不是敷衍我吧!”
他闷笑出来,“嗯,就是敷衍,蠢笨竟会当真。”
我一愣,张嘴咬住他下巴,咬出一排十分整齐又深入的齿痕,“是不是?”
他不说话,我继续咬,“是不是?”
他被我固执蛮横磨得没了脾气,仰面笑出来,“没有敷衍,我们过几天就走。”
我这才停下来,“那你和我拉钩,安排好这边事务,立刻就走,连夜走。”
他拿我没办法,只能陪我做这样幼稚的事,他将小拇指和我勾在一起,无奈的语气说,“做不到我是小狗。”
我哈哈大笑,打着滚儿翻,像一只巨大绵软的八爪鱼将他死死挂住,“还要学狗叫狗爬哦。”
他抿唇,嘴角边隐没在胡茬中有一颗浅浅的梨涡,“最毒妇人心。”
梁锦国和那名同僚开会回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上面拿到了一些新的指示,内容三封加密,三封是高规格的执行文件,经手人都没有资格擅自拆开,属于机密,梁锦国这个位置暂时都没有拿到这份详细情报,只能等待所有人员到齐才可以进行内宣,听昨晚那名到梁府的同僚透露,滨城要办一件大事,足以震惊四方的大事。
这样的消息让梁锦国也有些茫然,能够动辄这么多人员连夜部署计划,势必不是好事,应该非常棘手,那么也就是周逸辞、穆津霖和兴龙会,其他人谈不上多安分,可在这三足鼎立的加持下,也显不出什么大罪过。
能够让上面如此重视谨慎的,无非这三个。
梁锦国运用自己的人脉打探了一些内幕,真假不确定,但总比毫无所知要强,重点矛头还是皇司码头和江北这两块是非之地。
他在回来的路上联络了周逸辞,吩咐他尽快赶回来,他进门时发现餐桌上的食物没有动,摆放得十分规整,他询问保姆小姐是否下来用餐,保姆沉默看向露台,梁禾依正站在外面浇花,她嘴里哼着歌,是一首很冷门生僻的歌曲,调子很特殊,听上去阴森森的。
她在嗅花香时听见梁锦国询问自己,张口喊了声爸爸,但没有回头。
阳光将她削瘦单薄的身体照得近乎透明,摇摇晃晃的似一张纸片,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梁锦国觉得她今天很不对劲,按照她的性子哭闹够了只会大门不出将自己禁闭起来,直到走出阴影才接触阳光,或者在周逸辞的劝慰下,慢慢的释怀。
可她似乎已经把那件摧垮她的事忘记了,虽然脸上没有笑容,可也没有太多悲伤。
一夜之间变化这么大,梁锦国不喜悦反而担心,他招手让她下来,梁禾依从石凳上跳下,她离开那束金灿灿的光,脸色还是非常苍白,她指着露台上的花圃,“爸爸,芍药开了,茉莉是不是也快了。”
梁锦国看见一簇红色的芍药,的确开了,开得很早很茂盛,比花季早了半个月,“茉莉还早,今年是暖春。”
梁禾依笑了声,“我三十一岁生日也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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