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律师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将他任职穆锡海私人律师,穆氏企业的全权律师时间因果交待得一清二楚,并将遗嘱的详细内容进行原原本本公示,包括私人继承遗产的具体数额也都没有遗漏,当说到穆锡海把名下全部股份交给我来管理时,所有人都表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虽然早有耳闻周逸辞手中的股份来历不明,是算计了真正继承人,但也以为至少一半是他的,而另外一半从穆津霖或者他母亲大太太手中套来,才引发了兄弟明面上的手足相残,可竟然是三太太,那个只陪伴穆锡海不足半年的妾室,自然对此质疑声颇大。
“怎么可能,一个姨太太,能拿到全额?老穆总疯了吗?”
“莫不是被掌控住,不情不愿答允?我怎么听说老穆总弥留之际身边只有三太太,还有那个大起大落沉冤得雪的二太太?这样两个女人很有可能联手对老穆总做出不仁不义的事,给男人做小的女人,能有什么原则与气度。”
金律师听到大家回应,将随身携带的文件翻开,从马德禄这里开始,给众人传阅,“我作为跟随老穆总半生的私人律师,以我的职业操守,我的身家性命,我的家族兴危起誓,这份遗嘱没有半点虚假。”
穆津霖的女秘书嗯了声,“不错,穆宅公布时穆总与周总都在场,确实老穆总将自己的全部股份交给了三太太继承,这点毋庸置疑,穆宅其余两位太太包括一众奴仆,以及跟随金律师一同进入病房落实遗嘱情况的两名法院公证方,都能作证。”
众人传阅完毕后,到达周逸辞手中,他看也没看,直接合住丢回桌角,有人正要问他是否在场属实,见他这样煞气的脸色,也立刻咽了回去。
金律师又拿出录音笔,将当时穆锡海立下遗嘱的病房录音和公布遗嘱的家庭录音分别播放,其中听到了穆津霖和周逸辞两人均在场的声音,对此遗嘱分割确认无误。
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从起初的怀疑到震惊到最后的不可思议哭笑不得。他们都非常讶异为何一世英名的老穆总会这样宠爱一个妾室,将自己毕生心血都当作一份礼物,博得红颜一笑,他难道不心疼吗,不惋惜吗?他难道是糊涂到了骨子里,将理智人性全都为美色而抛得干干脆脆。
一个二十岁的女人,她能有多大手腕和心智,把持一个上千职工固定资产几十亿的庞大公司,这不是儿戏吗。
只有马德禄在这样的唏嘘声中面无表情沉默,他理解穆锡海精明而睿智的头脑,不是一时冲动的昏庸肤浅之辈,也懂得剖析事情的内里,马德禄知道他把公司给程欢绝对有他的全盘考量,而除去他的私心与无奈,这个女人也有资格有城府来驾驭这样的资本。
他和程欢在此之前没有接触过,她没见过他,也不认识他,但他隔着茫茫宾客对她匆忙一瞥,也有一次擦肩而过。
他对她的了解来自于宴会上的落落大方和举手投足间不符这个青葱年纪的气度,她眼神很稳,说话也稳,慢条斯理的很会察言观色,也懂得藏匿锋芒。
她没有二太太齐良莠的嚣张跋扈色厉内荏,没有前三太太沈碧成的优柔寡断逆来顺受,她的眉眼透着一丝精明,一丝妖冶,可她的脸又单纯无辜得让人无法怀疑。
这样的女人是最容易沦为祸水的,而祸水的恶果,不就是男人来承担吗。
马德禄更相信以她的心机,连他不问世事的夫人都能说动一起来劝诫自己,想必是深不可测,这样的手段城府在穆锡海身边侍奉,他当然看得到,拥有美色还恰好拥有智谋,不易冲动能言善辩,是用来牵扯制衡最好的一步棋子,以她的聪慧不会不明白自己的用处,她甘于做这枚棋子,悄无声息的部署填坑,不是为了钱势就是为了情爱。
能挟持利用女人的,也就只有这两者。
他抬眸扫视喋喋不休的众人一圈,其实他们都太小看了二十岁的程欢,也太高估了自己身为男人的优势。真要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役,这些人都会死,唯独程欢能活下来,她的狠,她的毒,她的精,并不比这里任何一个人逊色,甚至超过了每个人,可以达到与周穆持平的水准。
马德禄心里忽然觉得很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小看这个女人,没有把她对夫人的靠近与煽动当作笑话一笑置之,而深思熟虑过并迈出了投诚这一步。
否则他难以想象,蒙蔽了心智自以为能蹦跶的自己,夹在这样两头运筹帷幄不惜欺师灭祖的豺狼虎豹之间,会是怎样的万箭穿心。
林葆承故作惊讶说,“如果是这样的安排,那么穆总手中的股份并没有任何不妥,是他一点点敛集,可周总除了贾股东的百分之二,其余都是三太太的了,莫非是窃取。”
最后两个字在会议室内散开,所有人都缄默无声,像被触了雷,生怕爆炸殃及自身。
周逸辞十分淡定喝咖啡,他并没有什么筹码平息这样的舆论,但他偏要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首先他不在乎,其次如果真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他真要求程欢来帮助他,她还义正言辞拒绝吗?他想不会,他手里握着近一半股额,他绝不会主动丢出,左右都是他的,名正言顺和窃取都不会改变现状,程欢那么聪明,面对他的恳求一定会让步。
周逸辞抬手叫吴助理,他附耳过去,他薄唇微启说了些什么,后者点头离开会议室,穆津霖在对面将这一切看得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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