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翻来覆去的疑虑和审视中没有留意到侍者从我与九儿的雅间内出来,他推着餐车一眼发现我背贴墙壁正在对面门外听着什么,他很狐疑问我,“女士您这里在做什么?”
我整个人一慌,实在听得过于认真,完全没有留意到侍者出来了,而周逸辞雅间内的对话也在此时戛然而止,鸦雀无声。
我脑子飞速旋转着,该怎样不着痕迹圆过去。
我撩了下头发,左右看了看,极力使自己的声音镇定,“洗手间在哪里。”
侍者指了指尽头一扇闪光的灯牌,“进去右拐。”
我对他道谢,“这边我第一次来,非常不熟悉,刚才从那边找回来,没有看到提示灯。”
他说初来乍到都会迷路,这边楼层设计有些蜿蜒。
我朝洗手间走过去,在走的途中经过雅间大门,我装作不经意往里面扫了一眼,周逸辞也恰好在朝门口看,我和他四目相视,我一怔,他同样眯了眯眼。
我停下脚步,直接推开门进去,以一副长辈训教的口吻说,“我来这边市场买东西,外面堵车一时片刻走不了进来歇个脚,没想到你也在,怪不得听声音耳熟,我还以为这个时间你在公司。”
周逸辞转变也极快,他起身为我拉开一把椅子侍奉我坐下,“三太太出来没带着伺候的人吗。”
我拨了拨无名指上戴着的翡翠戒指,漫不经心说,“在对面雅间。”
他嗯了声,我指了指他位置,“你坐。”
他坐下后我说,“你爸爸去世快一周年了,这次的祭祀流程怎么操办与你哥哥商量下,大太太身体不好不露面,我和二太太不还在吗,你爸爸生前喜欢风光,身后每年的白事都要风光大办,这点你心里有数吗。”
周逸辞点头说有。
“有就好,哪天等你哥哥回来,我也要跟他说,忙生意忙事业我不过问,但这样的大事耽误了什么也要办妥,天天在祖宅里供奉灵堂牌位一日三香磕头祭拜,正儿八经要给你爸爸出风头的事却没做好,他能不怪罪吗。”
周逸辞说是。
我说完装作才看到马德禄的样子,我不知该怎样开这个口才算不露馅,所以我只是看着,没有张嘴出声。
周逸辞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他目光从马德禄与我脸上分别掠过,“马股东与三太太认识吗。”
“认识。”
“不认识。”
我和马德禄一前一后,分别说出了两个答案,他像是脱口而出在否认,我却是深思熟虑在承认。
他和周逸辞私下相约坐在一个雅间内,而且我刚才门外听到的聊天内容和公司股份掌权都有关,马德禄也没有表现出过于疏离,我担心他有靠拢周逸辞的嫌疑,用和后者交底作为开场白,将我找马夫人劝降的事捅破。
周逸辞和马德禄在这段艰难时间内闹得非常僵,以周逸辞的傲骨绝不会低头主动邀请马德禄,他们两个人接触到一起,显然是有一方主动另外一方不谋而合。
马德禄是非常圆滑的老狐狸,他能在势力不断更迭风雨飘摇的穆氏稳坐了二十余年,没有心腹权谋显然不可能,他对于自己到底是继续独立还是倾靠哪一方,势必在马夫人的规劝下做了深沉的考量与权衡,看这个情况,他似乎放弃了归顺穆津霖。
树倒猢狲散,打树掉了果,极大可能我已经随之暴露了,走出这扇门后我将以怎样的态度和假面孔在周逸辞面前生活我还犹豫不决着,文珀在他手中,哪怕到了不得不决裂的时刻,孩子置于他掌控下我也只能咬牙忍,何况我也不想放弃这段并没有穷途末路的感情。
它对我很重要,他也是。
所以我不能说谎,谎言会让周逸辞更愤怒。
可我背水一战的同时马德禄的隐瞒又让我一愣,有点拿不准,周逸辞抬眸,他目光内裹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哦?那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马德禄偏头看我,他非常诧异,“我和三太太接触过吗?”
他脸上表情是全然陌生,我甚至想到马夫人是否没有和马德禄提及过我的拜访,那么她一定是在我走后有了新的打算,为她丈夫亲自筹谋了一番,认为没必要按照我说的做,才会把这事压下去。
马夫人那样窝囊软弱,还有这份心思吗。
这一辄辄的出乎意料砸得我透不过气,我此时脑子快要炸了。
我不动声色深呼吸保持冷静,我对马德禄露出也很惊讶的表情,“马夫人没有对您讲吗?我们在瓠子巷碰到,我去那里买熟梨糕,马夫人正好离开茶馆,她叫住我,说来我还不认识她,她却不知从什么途径记得我模样,和我聊了几句。我当时两手空空,觉得非常失礼,之后亲自到马府拜访过。”
马德禄眼睛里的神情非常复杂,他扯了扯唇角,“原来是这样,内人大约把三太太当作私下的知己好友,并非是我们的客人,这才没有和我提起。不过既然我知道了三太太亲自到府上拜访,改天、也也势必到穆宅还礼。”
我笑着说那倒不必,马股东日理万机,以公事为重。
这话辙算是非常圆满对付过去,我偷眼看周逸辞,他没有怀疑和太大反应,正在吃一块鱼肉,我暗暗松了口气。
他吃光那块鱼肉后问马德禄,“马股东下午公司有事吗。”
马德禄说事情很多,有些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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