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我掌心的皮肉朝我摇头,我对她使了个眼色,她一愣,没有再动作,我起身拉下床头拴着的红绳,在等待护士进来的过程中,我对杜老板朝门口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何曼需要休息,杜老板我不留您了。”
他怔了怔,没想到我完全不受威胁,而且大有不饶的意味,他站在床尾一动不动,显得非常踌躇,胳膊拧大腿他怎么可能硬得过我,脑袋一热只能把自己的后路断掉,杜老板明白过来有点后悔自己失言。
我不再看他,护士端着医用托盘从外面进来,她没留意到脚下的狼藉,不小心踩在了一只苹果上,她晃了晃险些滑倒,我赶紧伸手扶住,她一边朝我道谢一边推了推眼镜框打量乱七八糟的地面,看来何曼是经常闹出事故来,护士并不惊讶,已经习以为常。
她将托盘放在床头,从里面拿起针管和液体瓶,在兑药物时,我告诉她一会儿岚姐过来陪床,宋清早晨才能来替班,让她打了针好好睡觉。
她懵懵点头,眼巴巴目送我走出病房,我站在门口看了看仍旧不动的杜老板,他察觉过来后拎着皮包紧随其后走出,我对他指了下电梯,“杜老板等我消息。”
他慌忙问我什么消息,我笑着说,“这件事难道到此为止吗?杜老板以为何曼是那些被打了骂了忍气吞声没有还击之力的小姐吗?她后头站着我,曾经的我也要仰望敬重杜老板,遇到这样事除了隐忍没有任何办法,但现在的我。”
我说完伸手拍了拍杜老板胸口,我每拍他一下,他身体就颤一颤,而我并没有用多大力气,是他此时太心虚,才会没有一点抗击的余力。
他看得出我和何曼关系好到什么程度,我能舍下架子来陪床,为了她不惜撕破脸,他想要随便打发个三千五千的敷衍了事搪塞过去根本不可能。
杜老板搓了搓手心,“三太太哪里不满意,您提出来,我们再商量。不过是一点赔偿而已,何必闹得您我不愉快,就算没有了穆兄这层关系,以后业务往来,我有好项目势必不会忘记您,您这边不论是穆总还是周总,有了好的合作看在您我交情的面子上,也不能忘掉我。”
我笑而不语,他拿不准我的态度,就问我是否理想赔偿数额是十万元。
我伸出两根手指,“什么时候和杜老板提的十万,您这样有钱,我提这么少,不是打您大富豪的脸面吗?何况撕伤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害得人家以后能不能再行房都不好说,她还没嫁人生子没做过母亲呢,女人不当妈妈算不上圆满,这毁了一辈子的罪孽,十万块我猜杜老板如此慷慨的人,恐怕拿不出手吧。”
杜老板尴尬笑连说是是是,他此时呕死了,十万还不如认下,又平白无故多出来一倍,干干脆脆打了水漂,他从包内摸出支票薄,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他又鼓捣了一会儿,把票撕下来递到我面前,我接过来在眼前晃了晃,似笑非笑说,“杜老板不会给我开空头支票吧。”
他摆手说当然不会,糊弄谁也不敢欺骗三太太。
我把票拿在手里,又和他客套了两句,他见我没再恼怒,知道这风波平息了,他和我告辞后迅速进入电梯离开医院,生怕我再反悔似的。
我转身推开门重新回到病房,护士正好把针头从何曼屁股里拔出来,她让何曼按住,何曼手是抖的,我跨过去一步接替下护士,按住那只棉签,何曼回头看到是我,她问我没惹怒杜老板吧。
我举了举支票,咬牙切齿说,“敢动我姐妹儿,他倒是想怒,在我面前他也得有这份胆量怒。”
何曼艰难翻了个身,我坐在椅子上继续给她按着针眼,另外一只手把支票递过去,她接住看了看,朝我摇头,“这钱我不要。”
我瞪她,“不要干嘛,再退回去啊?”
她捏着那张薄和悲伤,“江北一个包房公主,上礼拜让客人玩儿残了,比我惨得多,听说从下面连肠子头都看见了,那客人跑了,是被一公司接待请来潇洒的,只登记了接待的信息,可那名接待不认帐,说又不是他弄的,后来场所懒得为一个小虾米出头,也没追究,就不了了之。现在那女孩还在出租屋躺着没钱治疗,她比你还小,刚过十八岁生日,家里母亲瘫痪等着钱治病,她又赶上这种事,真要走投无路了。”
我心里一颤,她哀求般看着我,“我能把钱给她吗,这笔钱足够她和她母亲两个人活命,还能让她做点小生意,安安分分生活下去,她要不是为了她妈妈,她才不会到这种地方透支自己的青春。”
她眼睛里闪烁着波光晶莹的东西,一点点顺着眼角溢出,流淌过蜡黄的脸颊,我小声说好,你想怎样支配都可以。
她露出一个泪中带笑的表情,看着我心里针扎一样疼。
我把她哄睡着,将病房里的窗子关上,到走廊上给岚姐打了个电话,让她过来照顾下,她那边正好没什么事,一口答应了。我从住院部大楼出去,在拦车时问她愿不愿意再干点什么,她问我有什么好资源,我说来江北。
岚姐这人发迹了之后,并没有像我这样,急不可待的抹掉自己肮脏的过去,她非常坦荡直面,甚至还会在陪老公出席一些场合时,遇到以前客人主动打招呼,相反倒是对方很尴尬,匆忙避开。
她活得潇洒正义,也不缺钱,她就是很可怜这圈子里还苦苦挣扎的姑娘,她之前提过要去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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