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津霖一把握住我手腕,这个动作令我无比心虚,我下意识看穆锡海,他并未看到这一幕,而是极力挽留周逸辞吃午饭,可他以公司事务太多耽误不得急匆匆便离开了。
佣人搀扶穆锡海到餐桌坐下,管家一边为他铺餐巾一边劝说他,“您不要插手二少爷的私事,他有喜欢的自然会选择,如果没有您也强求不来,二少爷独立惯了,对于别人的掌控他会有反感,您何必费力不讨好,让才缓和的关系又冷掉。”
穆锡海扯掉垫在腿上的餐巾,攒成一团扔在桌上,“杜靖婉怎么看都不是贤惠持重的女人,还不如白玮倾沉稳,和逸辞天壤之别,他如果要娶这个女人,我肯定不能同意。”
“连老爷都瞧不上眼,二少爷自然更不能,如果他娶了,一定有他的道理,您不要操心这些,顾好自己身体最重要。”
穆锡海蹙眉不语,他抬眸看了眼正从我手中夺过纸巾擦脸的穆津霖,“你哪辈子娶妻生子,我有生之年还看得到吗。”
穆津霖动作一顿,他颇为无奈抱怨,“不是说他吗,怎么扯到我头上了。”
“我他妈不扯你扯谁!”
穆锡海气得骂街,“都他妈多大岁数的人了,屁都没带回来过,我像你这么大,三个太太都娶了。”
穆津霖把湿漉漉的纸团投掷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屁这种东西,父亲带回来过吗?如果您想要,我以后积攒回家在您面前放。”
“你他妈要气死我!”穆锡海把才拿起来的筷子又狠狠拍在桌上,穆津霖看了看空荡的大门口,“逸辞结婚七年,还不是没有一儿半女,这种事急不来,看缘分。太仓促后果都好不了。”
“我看你当和尚有缘分,我给你介绍那么多姑娘,你都说缘分没到,那么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到,五十岁还是六十岁。”
穆津霖笑着回头看我,那笑容阴森森的特别坏,我瞪了他一眼,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也懒得站在那里听。
我径直走到餐桌在穆锡海右手边坐下,齐良莠也从二楼下来,她刚睡醒,大约是饿透了没顾上化妆,脸上压出的红印还没完全消下去,她素颜皮肤很糟糕,虽然白皙,可也非常松弛,而且带着几枚硕大的斑点,眼皮也松松垮垮,不过她确实是美人胚子,精致的五官和骨子里透出的妖艳很难被抹掉。
穆津霖在这时慢条斯理说,“父亲快七十岁才遇到如此喜欢的三太太,我为什么不能抱希望在我老来时缘分从天而降,到时候生个出来既是儿子又是孙子,这也算双喜临门。”
“给老子放屁!你他妈那时候要是生不出来老子不断子绝孙了!”
穆锡海气得眉骨直跳,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养了这两个逆子,平时的业余爱好就是专门和他作对,一个暗中犟,一个明着倔,都不是省油的灯,也不知道天天在想什么忙什么,连脱裤子干女人的那点功夫都挤不出来。
我伸手在他不断剧烈起伏的背上抚了抚,“津霖别气你爸爸了,你早点找一个回来不就得了,当你尽孝心,天底下那么多女人不够你挑拣的吗?”
穆津霖没再说话,他在我对面坐下,沉默夹菜吃,大太太身边的佣人下来说太太喝了素菜粥在房间休息,就不过来用餐了,齐良莠拿着汤勺的手顿了顿,她斜眼看那名佣人阴阳怪气说,“大太太是还没从老爷分财产的事里走出来吧。”
佣人没有和她争辩,鞠了个躬转身重新上楼,齐良莠端着碗喝汤,她眉眼都是笑意,“老爷总是说我贪,可您看这事儿定下我闹一闹不也就过去了吗,真正可怕的人啊,是暗藏心计不哭不闹,但其实恨得咬牙切齿,当着面儿无比贤惠,背地里挥金如土,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三太太自动放弃了财产继承权,可手腕上的镯子不只十几万吧?”
穆锡海目光落在我右手腕戴着的翠镯上,这是周逸辞买来送我的,做工打磨不算多惊艳,可翠玉的材料好,通透得像水,一丁点瑕疵都找不到。
他咀嚼的动作停住,眯了眯眼睛,“我不记得我送过这个给你。”
在这个家突发情况太多,我早就练出了随机应变,我面容非常镇静,“我刚进门老爷送我的一支白玉簪子,我朋友过生日、我送了她,我过生日时她又送了我这个镯子,礼尚往来,我也没计较亏了多少,老爷给我的底气,让我不用像以前那样为了点钱财畏首畏脚抬不起头。”
穆锡海笑着说,“原来是这样。的确不需要再算计,你有需要跟我说,多贵只要你喜欢,我也买来送你。”
齐良莠在旁边啧啧了两声,“你能认识什么有钱朋友啊,还送这么贵重的镯子。”
我脸色不善看着她反问,“难道只有二太太才配认识富贵的太太名媛,我就只能认识些贫苦百姓吗?现在我和二太太都是一样的身份,一样的交际圈子,只不过我懒得和赌徒接触,认识的都是规规矩矩的女人,二太太当然不知道。”
齐良莠把勺子狠狠扔进碗里,“三太太恃宠而骄了,越来越伶牙俐齿。有两位少爷保驾护航,老爷也动不得了。”
我生怕她东拉西扯把才平复的风波又掀起来,我不再和她争吵,安静吃饭,齐良莠又说了几句,态度非常极端,我索性对此充耳不闻。
这场大病穆锡海消瘦了一圈,整个人看上去都非常疲惫,即便强打起精神来也明显憔悴得苍白,周逸辞旁敲侧击了几次,询问金律师是否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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