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又遮住了银盘,月光,好像在那一瞬间暗淡了许多,什么都在阴影下面的,雾蒙蒙的,唯有那个女人的呜咽,就像一根钢针,穿透迷雾,扎进陈飞心里。
那呜咽好像是在问他,怎么,不敢了吗?
靠,老子有什么不敢的,地狱里的阎王判官的都见过,枉死城的女鬼老子都差点草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平生最恨你们这种转身弄鬼的,有本事等我下去咱们一对一较量!
好好的天气,突然吹来一阵风人,阴冷冷的,让女人的呜咽声更清晰了,但这次,却不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是很多,忽东忽西百鬼哭号那样。
陈飞握了握拳头,他知道,如果今天不自己不迈过恐惧这道坎儿,以后在遇到,甚至过几天遇到时,他还是一样会这样,就会退缩,会被劳拉那个娘们看不起。
他,不想在任何时候,再被任何人看不起了。
拿定主意后,不作死旧不会死的陈飞,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蹲下来栓收撑地,趴在了河沿儿上,他必须得找个能下去的地方,可以肯定的是,这里是没有台阶的。
就像大白天往井底看一样,能见度也就六七米,敛沙河六百年才干涸一次,还是传说的,谁知道这河底是个什么情况,下面有多深,自从村里有口井了之后,就没人跑到这里来打水了,就算村子里的人,对这条河也没见得知道多少。
陈飞心里又开始打退堂鼓了,老子又不是不下去,大不了明天白天再来?
现在,真没必要,劳拉她们肯定也会是白天来的。
陈飞顺手摸了快石头,能有拳头大小,扔了下去。
帮当,石头落地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也就是十多米的地方,蹦了几下,就没动静了。
陈飞有些纳闷,今天早上劳拉还说呢,估计三天后,敛沙河才会彻底干涸,怎么现在就已经能听见落地的声音了,而且,石头既然能弹起来这说明地面已经很硬了吧。
不对,就算下面已经完全干涸了,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声音呢,河底干涸了的话,扔石头下去,应该没有动静才对,刚才的声音,却有点像砸在木板子上一样的动静呢。
陈飞心里顿时没底儿了,卧槽,这下面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感觉这么诡异呢。
听着刚才的动静,下面不深,可下去了又怎么样,又没有女人光着屁股冲他晃。
刚才那声音,分明就应该是风吹过狭窄的沟谷发出的声音,傻子才会听成女人的哭声,自然科学都白学了么,让老师知道,得气的从坟里爬出来。
“没劲,走了。”
陈飞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就准备回去,反正到这儿已经证明他比那个只会吹牛逼的王天一胆子大多了。
今晚的经历足够他到哪儿都能吹嘘一阵的了,谁不服气,就半夜来着溜达一圈儿好了。
刚抬腿走了两步,那该死的呜咽声又传了出来。
这次的声音比之前更加清晰了,就在扔石头下去的地方,距离脚下数十米,陈飞可以百分百打包票,他没有听错,这就好像是真正在哭坟的女人,绝对不是风声,而且还是那种年轻的女人,好像在为他死去的丈夫哭泣那样。
“谁?!被装神弄鬼的,给我滚出来!”
陈飞大喝一声。
在这样垂直的深沟里大喊,因为特殊环境的造就,会把声音无限的放大,并且引出回声,甚至能引起一场漩涡似的小型龙卷风。
“呜呜呜……”
女人的声音持续着,在陈飞大喊之后,竟然更加高昂起来,竟然真的在哭那样。
这下面真的有人。
陈飞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虽说女人哭喊的声音含糊不清,但这确实是哭声无疑。
“你是谁!”
陈飞又是一声大喊。
有可能是村子里的女人,丈夫死在了河里,尸体没有被找到,现在趁着敛沙河干涸,在里面几百亡夫,希望超度灵魂也说不定呢。
陈飞这样安慰自己,可是这偌大的敛沙河中,除了那女人时断时续的哭声之外,什么都没有,更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咬了咬牙,陈飞决定亲自下去看看,万一真是个祭奠亡夫的女人,他也一定会安慰她一番,顺便帮她念两句经文超度一下。
若是个女鬼,长夜漫漫的,能与她促膝长谈,听听这敛沙河千年的悲凉故事,以后也是对人吹牛的谈资不是?
至于回头真的看到女鬼还能不能上来,回头再说,现在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陈飞找了一块嵌在岩壁上的石头,借着月光能看到,这快石头下面,还能看到不少这样的石头,可以的话,完全可以当作攀岩的梯子下去,
试探了一下,别说,石头镶嵌在河壁上还挺结实,完全没有因为到了干涸期就松动的迹象。
慢慢往下爬了一下,他身子突然向后一仰,失去重心,在强大得地心引力作用下,身体急速下落。
卧槽,老子竟然忽略了这种石头上到处都是黏黏滑滑的苔藓,一个不小心就会滑了。
凭空摔下去的陈飞,摔在有一半儿镶嵌在河壁上的木板上,应该是沉船的残骸,弹了一下继续下落的时候,大骂一声,双手四处乱抓,哪怕能抓到一块石头,或者船的残骸也可以啊,哪怕就是被什么勾住,挂腊肉那样吊在半空中,也比掉下去摔死要好很多啊。
深夜中的敛沙河,从上面俯视下去,就好像是在遥远世界里的怪兽,妄图把天地都吞吃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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