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轻缓又绵软的语调轻易地勾起自己满腔的委屈,终于忍不住在他怀里哭起来。
为了那个破釜沉舟过的耗尽了勇气的怯懦的陶若非。这样特别的人,这个世界上就这样一个,即使爱的再无措,再绝望,再不像自己,也甘之如饴。她所有的青春年华,情真意切都与这个男人千丝万缕,分割不开,是命运,也是幸运。作为一个女孩子,情根深种,得偿所愿,不负年华的,最大的幸运。
现在她也终于,得偿所愿。
江北鸥第一次告白,那些话都想了成千上万遍,可是怎么也没想过现在这种场面。为什么要哭呢?他看着怀里的人梨花带雨,只能手足无措地拍着她的背哄她:“哭什么呢?”
怀里的人不见停,他也只好一遍遍轻柔地拍着。可是这样抱着她,即使在这样的寒风冷夜中站一晚上他也觉得满心滚烫。
江北鸥嘴角扬着一丝笑意。江北鸥你真是没救了。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他的女孩终于属于他了。那就足够了。
山顶的月银辉皎洁,洒在被父亲叫出去散步的盛濯然身上却多了几分清冷的味道。
“你不是之前还吵着要娶非非的吗?现在又是什么意思?”盛路遥怎么会看不出之前饭局上他退让的意味。闲庭漫步,几十年官场上压下来的气度,平淡的问句也带了几分严肃。
“我拗不过她啊。”盛濯然翩翩公子的样,似叹息,语气中的苦涩无奈,却莫名让人心酸。
盛路遥神情一怔,停下了脚步。
同样的无奈,二十年前他对着满脸犟意的她,正是花一般的年纪,抿着唇,连眼神里都写满了倔,也是这般无可奈何:“我怎么拗得过你。”
怎么拗得过。情意二字,本就是最最无可奈何的东西。
父子俩一下子沉默了。
山顶夜凉,江北鸥自然不会放心她多留。但还是紧紧抱了好一会儿,江北鸥才勉强克制住自己满腔的喜悦把她送回家。
“等一下。”江北鸥叫住缓缓走向大院门的陶若非。下了车打开后备箱。
陶若非还有些飘飘然的恍惚,听话地站在门口,看着他拖出了一幅画。
画上明亮闪耀仿若银河的眼眸陶若非再熟悉不过。
自己留在北国的最满意的作品。自己曾经满心决绝想要忘记的江北鸥。自己最放不下的,爱。
现在,江北鸥把这些都带回来了。
“我亲爱的陶若非,不许再忘记它了。”江北鸥把画递给她。
陶若非看了看手里的画,又看了看江北鸥的脸。寒峻,清冷,不近人情,理智,淡漠,聪敏过人,这才是江北鸥最该有的样子。可是这个夜晚的江北鸥,在她面前的江北鸥。温柔可亲甚至还有一份欣喜过后的笑意,着实不像他。
这样的江北鸥好美好,却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你说,明天早上我醒过来,不会发现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吧?”陶若非一眨一眨还有些红肿的眼睛,呆呆地问。可是如果真的是一场梦,那也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好的梦了。
“傻瓜。”江北鸥轻轻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拇指略带宠溺地摩擦着她的额头,“如果是梦,那我希望我,永远不要醒来。”
陶若非经过那样美好的一夜理所当然地一夜无眠,早上起来竟然还精神奕奕的。
“二胖,你今天心情不错啊。”任布布趴在沙发上转着头看着陶若非从工作室这头忙到那头。但是看看自己亲爱的闺蜜眼角含春的模样,哪里还有前几天为情所困的郁郁样子?
“哦,对啊。”陶若非定住,在她面前。手上的文件夹还没放下。准备和布布分享自己昨晚的故事。
“该吃饭了。”工作室门口挺拔站着的江北鸥轻敲了门打断了她。才分开不到半天,再见到时候一腔欢愉竟然更盛了几分。
那不是江北鸥吗?他怎么又来了?任布布左看看右看看,只觉得门口的江北鸥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唉?明明是一样的脸啊,怎么就感觉那么不一样呢?嗯……更好看了。
苦恼地抓抓耳朵,想帮若非脱身。
“若非和我……”
“哦,好呀。”
两个人同时说出口,都是一愣。
任布布满脸疑惑地盯着她,用眼神无声询问。
二胖,你什么意思?自己闺蜜这含羞带怯的模样是什么情况?
“那就一起吧,反正上次没有机会……”
他顿了顿:“今时不同往日,这顿饭我本来就应该请你闺蜜吃的不是吗?”
江北鸥自然地踱步到陶若非身边,询问她,眼中脉脉的温情饶是这样一张冷峻淡然的脸也遮挡不住。
这个样子她要是还不明白,那么多年言情小说就白读了。
“若非什么时候成了你女朋友的?”任布布从会客厅的沙发上一跃而起,瞪大眼睛惊讶地盯着他。之后又狠狠瞥了陶若非一眼。
好你个陶二胖前几天是谁还犹犹豫豫的胆小怕事样,这才多久,就雷厉风行地在一起了?
“我……”陶若非被盯得心里毛毛的,忍不住想要开口。
“不是我女朋友。”江北鸥同样是被恶狠狠地看着,总统坐在观众席上都能自信大气地完成自己演讲的人自然气定神闲的多了。
任布布更疑惑了,不是他说的今时不同往日了吗?
“她是我未婚妻。”江北鸥微笑地看着她,一字一句。
显然他一句话炸到了在场的其他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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