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思含泪道:“多谢公子相救,只可惜毒已入骨、药已成瘾,不服恐亦不能生!”思英道:“姑娘不怕,我这里恰有足量之‘五石散’,或可全解姑娘之毒。”
妙思道:“我听闻民间有吸食‘五石散’成瘾者,怕是刚解此毒又染之彼毒,无穷尽矣。且说话间,我只觉体内又起阴冷之唤,不时便要死也。”妙思说着,嘴唇已从殷红骤转惨白,抽搐之状渐起,呼吸渐喘。
段思英搓其掌心,宽慰道:“‘五石散’虽为剧毒之药,但我已寻得淡弱之法。请姑娘闭目,让我为你施药。”
妙思似睡非醒地问:“思英,该如何解?”
段思英一手扶着妙思,一手伸进药盒舀出一指甲盖的剂量,吸之,吐之。妙思双手搭放在段思英身上,贪婪地吸吮着救命的纯阳之气。渐渐,两人的呼吸融为了一体。
此时,夜已微醺,珠帘半卷。值当妙思与段思英两人吞吐之际,妙音正匆匆赶往良玉殿。原来,日里妙音送李圣天回鸾,却见其胸口箭伤包裹处渗出黑血,妙音乃知李圣天并非怕人诽谤而不敢去找刘王子要人,而是因其伤口溃肿难忍,怕在外人面前泄露了实情,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此间,妙音再次潜入御药堂,为其偷来解毒止血之药,仔细地为其涂抹。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中伤我堂堂一国之主?”妙音义愤道。
李圣天气息尚弱,却不禁笑出声来:“姑娘真正之国主不应是蜀主孟昶,何时又成了我于阗子民?若是,倒要设宴好好迎接一番。”
妙音没好气地道:“人都快死了,还有心情玩笑!”
“姑娘莫要动气,我暂且还死不了!”李圣天学着妙音口吻调侃着。
妙音认真道:“箭头有毒!怕是贼人定要置你于死地,还是速速离开,尽早回你的地盘吧!”李圣天笑道:“若是回返,岂不正合了贼子心意!”
“此话怎讲?”妙音好奇地问。李圣天却偏不肯透露,敷衍道:“姑娘还是尽少知之为好,不然此后受了牵连,便是我的不是了。”妙音可不是就此罢休的主,半瓶药粉狠狠地撒在伤口上,痛得李圣天大叫了一声。
妙音语气强硬道:“本姑娘不怕牵连,但我最讨厌别人说一半留一半!”李圣天只好求饶,低声道:“非我不言,亦只是猜测。”妙音道:“只管猜来!”
李圣天指了指敞露的伤口,玩笑道:“我若是死了,姑娘可有弑君之罪!”妙音不语,沉住气为其包扎,只等李圣天将实情相告。
李圣天微笑道:“箭头有毒不假,但毒性尚微,不足以致命。”妙音重重地点头,似有所悟地分析道:“观之箭伤于胸口以上、肩胛以下,亦不足以致命。乍一看好似偏离,实际正中射手标的。”
李圣天换了个姿势,依旧淡淡地笑着,又指了指墙上挂着的断箭,示意妙音取来,道:“姑娘聪颖,能否从这断箭里看出些蹊跷?”
妙音观之,并未看出不妥,闭目而感,方从箭头一侧隐约觉出有突起之图纹,喜道:“是火!火之图样。”
李圣天点头赞道:“我亦揣之多时,乃发现此暗纹,遂有猜测。”妙音得意道:“箭头无钩无槽,且留有暗示,想必这箭之主人与你认识!莫非你也欠了别人的银子,仇家找上门来敲打,却又怕真伤了你还不了债务,只能如此吓唬你罢!”
李圣天顺承道:“您是讨债的,在下只是个欠债的,比不得姑娘!”妙音听出话中奚落,不饶人道:“那我问欠债的,倒底是谁来向你讨债,又是谁敢在这皇城里玩这把火?”李圣天道:“这我可不知。”
“不知?不是说有猜测吗?怎么又开始绕圈子!”妙音由着性子跨到李圣天身上,将断箭抵住其脖颈,任性道:“快说!真是急死我了!”
李圣天叹了口气,被妙音逼问地挣扎了起来,忽然“唉哟”地大叫一声,刚被包扎好的伤口竟又迸裂开,只见鲜血汩汩地往外渗,染红了一整块布条。妙音见自己闯了祸,手足无措地翻检着止血的药粉,一不小心将桌上清洗之热水盆打翻,泼洒了李圣天一身。妙音又急急忙忙地用丝帕擦拭着李圣天的身体,嘴里不停地念到:“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正当妙音双手欲碰触染血的红布,李圣天一个翻身把妙音扑倒在塌上,胸口上盖着的血色布条竟脱落了下来,露出里层洁白的一片。
“好哇,你骗我!”妙音挣扎着说。李圣天依旧用身体压着,紧紧地握住妙音双臂,于其耳畔道:“我就骗你,怎么了?”
妙音越是挣扎,李圣天原始的控制欲便愈强,忽然间,两人体温骤然上升,李圣天连声道:“好香!”
此时,月影西斜,珠帘半卷。当妙音与李圣天耳鬓厮磨之际,符儿隐于万主殿内焦急地等待着妙思的消息。
“不知二姐姐醒来了没?”符儿自言自语道,不时地起身向殿外张望。刘城墙一会子差人端来一盒瓜子,边嚼边问:“柔柔嗑瓜子不?”
符儿没好气道:“嗑多了上火,少吃为好!”
刘城墙没来由地喜道:“柔柔如此关怀本王身体!此后再也不吃了。”
一会子又唤人送来一套皮影匣子,里边躺放着花花绿绿的小人像,刘城墙挑出一对儿男女模样的小人,躲到珠帘后头自说自话地道:“柔柔,柔柔,我不是王子,我是你的牛郎!牛郎,牛郎,我不是柔柔,我是你的织女!你我一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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