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你的员工倒是关心。”
钢琴曲轻柔动听,但也挡不住季烨岑声音里的冷意,他看着坐在对面的孟南柯,伸出左手端起正冒着热气的咖啡。
为情所困的人总会莫名的尖锐,孟南柯表示充分理解,在他看来,季烨岑这个千年不化的雪人,这次倒是真的遇到了小太阳,不,应该叫小月亮才更准确……
他略微恶趣味地脑补了一下,忍不住闷笑出声,直到被季烨岑冷漠的目光盯得发毛,才堪堪忍住笑意。
“先别说我,快给我说说,你这只右手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原本完好无损的修长手指已经微微发肿,关节处还缠着厚厚的绷带,任谁看都会觉得揪心的疼。孟南柯知道季烨岑一向爱惜自己的双手,这么多年来,除了那次特殊事件,他的手从未受过伤。
季烨岑抬起右手看了看,手背上一条清晰可见的狰狞疤痕,手指又红肿流血包着纱布,确实是有些不堪入目。这只最不该受伤的手,如今却伤痕累累,他嘲讽一笑,“我果真不适合做医生。”
“别转移话题,先告诉我怎么受的伤。”孟南柯一点都没有关心一下的自觉。
“怎么,季桦萱不算,你还想替我打抱不平?”季烨岑挑眉问道,戳中了孟南柯的痛处。
被人踩住尾巴的感觉当然不会好过,依着孟南柯一贯的做法,他应该拍案而起,再把滚烫的咖啡泼在季烨岑脸上,然后用拳头狠狠揍一顿敢于挑衅他的人。可他什么都没做,过去那个遇事只会挥拳头的毛躁小子,如今也懂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谁叫面前的这个人,是她的弟弟呢。
“我记得要你给她吃些苦头,可现在看来,你好像根本就不记得这回事。”薄薄的双唇说着冷漠的话,孟南柯听得皱起了眉头。
“当年的事,我听你姐姐说过一些,一切不过是机缘巧合,算不得谁对谁错,何况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还有必要抓住不放吗?”孟南柯难得的苦口婆心,心想这忍辱负重不说,还得兼职心灵导师。
“我不管,如果你不动手,那我就亲自……”
“亲自怎样?报复她?季烨岑,你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你就像个陷入青春期的高中生,一点成熟男人的风范都没有。”孟南柯看着季烨岑压抑不住怒气的样子,禁不住说了重话。
“是她骗了我,我只不过想为难她一下,这样也不行吗?”季烨岑有些头痛,他太久没睡过安稳觉,只能用力按压太阳穴。
他的眼底一片青色,脸色不好,手还受了伤,不知道是不是正发着烧,在明月光出现之前,季烨岑还能保持表面的平和,至少在外人看来,他仍是一个生活的一丝不苟的青年才俊,可现在,孟南柯在他的身上看到了颓废。
如果季桦萱还陪在季烨岑身边,哪怕有一个全心全意让他依靠的人陪着他,季烨岑都不至于将自己紧绷到这样的程度。
可季桦萱去了国外,因为孟南柯犯了错……想到这里,孟南柯再也说不出一句苛责的话,仔细想想,季烨岑从不曾做错什么,他只是一直沉默着忍受,让所有人都忘了他也是一个受过伤的人。
“我知道了,你只管照顾好自己。”
如果季烨岑难以从过去抽身而出,那他或许应该帮一帮他,至少不要让季烨岑亲手毁掉他和明月光的一切。
jy集团总部大厦顶层,明月光第n次对前台秘书围追堵截。
早已敲定的采访计划被一推再推,明月光起初没有足够重视,她以为板上钉钉的事就不会出现变故,可现在她知道错了,钉子也是有可能被拔出来扔掉的。
“请你再联系一下董事长好吗?只要给我二十分钟就可以,我的问题都已经拟好了,只需要董事长抽空回答一下就行……”
“对不起,董事长最近日程已经排满了,别说二十分钟,就是十分钟都抽不出来,还是请你先回去,等有了消息我会代为通知贵杂志社的。”
叮咚,从二十层滑落到负一层,明月光只觉得浑身无力,恨不得趴在地上不起来。
吴允之看到明月光拖着脚步从电梯里走出来,打开车门迎了上去。他被临时派遣做这次采访的摄影记者,本想和明月光一起上去围追堵截,可无奈明月光死活不肯,他倒是能够明白一点儿她的心思,现在全公司上下都在关注着这件至关重要的采访,其中不乏等着看笑话的人,明月光已经来来回回奔波了快一个月,眼看着就要到了截稿日,正是火烧眉毛困窘到不行的时候,这么丢脸的事情还是自己一个人承担为好。
这么想着,吴允之心情越发复杂起来,语气中掩饰不了的带了些关切。
“怎么样,还是不行吗?”
瘪着嘴点了点头,明月光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吴允之把累趴的明月光拽到车上坐好,“先去吃饭,这都几点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明月光被他逗得一笑,瘫在副驾驶座上提气一喊:“开路!”
车子应声开了出去,吴允之看她脸色好了些,眼神也跟着柔和起来。
自从第三次被拒绝采访后,原本积极性很高的摄影部的李哥撂挑子不干了,老唐也因为手上积压的各类稿件抽不开身,只剩明月光一个人单枪匹马上阵,实在是势单力孤。韦编看她难以为继,只好去摄影部调来了同样是菜鸟的吴允之,两个菜鸟一起折腾,希望能折腾出点儿东西来。
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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