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妈妈还有阮小飞这样一个男人爱慕着,只可惜苍天无眼,没有让他等到她。看样子,妈妈还真有不少事瞒着我,我长这么大从来都不知道有怎么一个人存在?
我心头忽然一阵酸楚,为妈妈,也为一直默默为妈妈付出的阮小飞。
我正想问青莲更多的消息时,阮小飞沉着脸又急匆匆出来了,摆摆手把她遣退了。他坐在我边上纠结了许久,才小心翼翼道,“小妹,我得到消息,阿峰坐的那艘船,可能是宽爷派过去的。”
“所,所以他?”
其实不用他说我大概都猜到了,既然宽爷别有用心,那么他派过去的船肯定有问题。褚峰义无反顾上了他的船,真一点儿都没怀疑吗?
阮小飞踌躇再三才又道,“小妹你听了也别着急啊,是这样的。我刚才打电话到其他分堂,询问过往的船只和去向,他们告诉我有一艘小客船刚驶出浦江就在江心被巨浪打沉了,方才他们才打捞起一部分残骸上来,发现这客船是南码头出来的,看上面标志应该是宽爷派过去的船。”
“你是说峰哥哥沉船了?他死了吗?”
我霍然站了起来对阮小飞喊道,心忽然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捏着,疼得我气都喘不过来。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出现这种事呢?
“你冷静些,现在船上人的尸首还没找到,阿峰不一定就在这船上。他这个人比谁都聪明,并且水性也好,即使真的沉船了,也未必……”
“浦江那么宽,自古以来死了不少人,我从来就没有听到过有人落水后还从那里面逃生的。”
浦江是贯穿南北的一条水路,上接苏杭,下接燕京,是漕运蓬勃发展的起源。浦江之宽,之险恶,绝非人力能够驾驭的,如果在江中沉船,周遭无船只救援,那结果只有一个:死!
在都城,这些事无人不知。
若宽爷有心要对付褚峰,肯定不会让他有任何被救的机会,那滚滚浪涛中,他又如何逃出生天?
阮小飞本想再说什么,但动了动唇又打住了,接着重重叹息了一声,埋着头不讲话了。我拉住了他的衣角,“小飞哥,你带我去江上好吗?沉船的地方。”
“小妹,你也别这样难过,阿峰的命硬,之前他出海遇上台风都没事。在我们漕帮十二堂里,就他的本事最好,当年也是深得漕帮武师齐河的真传。”阮小飞唯恐我不信,又道,“他在东海里遇上过一次台风,结果还是死里逃生了。”
“齐河是你们师傅吗?”
我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齐河这个大名在都城可谓如雷贯耳,很多人都晓得他的,武功好,水性好,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阮小飞点点头,道,“嗯,当年宽爷收留我们过后就开始训练,三十几个人中,选出了十二个人来掌管漕帮堂口。眼下阿青失踪了,也就剩下了十一个人了。”
他竟不知道阿青已经死了么?不知道都城发生的一切么?
真是山高皇帝远,看来他真在这儿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明着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暗地里赚着死人的钱,其实也不错。这乱世中不管做什么,能守住不卖国求荣的底线就已经不错了。
他又跟我说了一些漕帮的事安抚我,我心系褚峰还是焦急得很,想去江上看看。但这会儿都已经天黑了,实在不好去坐船去浦江。他就安排我们现在这边住一晚上,待明天一早过去。
夜里他摆了家宴,上的是我有生以来看到的最好的菜肴,可是我没有胃口,辜负了他一番好意。
席间他旁敲侧击地问及妈妈的事,因为青莲跟我讲过他对妈妈的心意,我就说了些温馨的事。他听得津津有味,油灯下,我隐约看到他眼底有些水光。
其实我很想跟他说声谢谢,却又不想破坏他心头那份惦念,有些东西说穿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夜里又下雨了,下得很大。我无法入睡,就站在窗边怔怔看着外面倾盆似得雨点子,心里一阵阵抽疼。这么大的雨,那浦江里还不得巨浪滔天,褚峰他到底是死是活呢?
早间雨已经停了,但天空阴霾得很。
阮小飞说江面很危险,先去他的分堂看看船只的残骸,分析一下事故的起因再说。所以我们就坐白虎堂的客船逆流而上,一路上航行得很慢。
江面上波涛滚滚,来往船只极少,都陆陆续续停靠就近的码头了。
分堂距离白虎堂有三十多公里,我们到的时候,分堂堂主齐冬青都在码头等着了,阮小飞说他是漕帮武师齐河的儿子,不过天资愚钝,就只能在这儿当个小堂主。
齐冬青长得虎背熊腰,人憨憨的,瞧着是有些笨笨的,但很热情。他把我们领到了码头堆放杂物的地方,指着那几块已经断裂的木板说那就是沉船的残骸。
阮小飞惊得目瞪口呆,吼他,“你他妈的就打捞了这么几块木板上来?这么没用啊你们?”
“当家的,那地方水流湍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实在也无能为力,就这几块木板都还是我们千辛万苦打捞上来的。”
我倒没理会他们争吵,仔细看了看这船板。看见其中两块木板上的断口十分整齐,分明不像是被浪打断了,而是人为。
所以我肯定,褚峰一定上了这艘船,否则这船不会离开码头。宽爷这心肠还真够歹毒的,对自己一手栽培的人都下得去手。
我没有再去听阮小飞和齐冬青讲话了,转身走到了码头边上,盯着远方起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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