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难道,难道就一点救都没有了?”
“有!”
杜思燕的声音响起,她看着我:“我听说祖洲有一种不死草,长得像菰苗。三四尺高,死了不超过人三天的人,把草盖在脸上,立刻就活了。只要你能找得到它,你就还有救!”
不死草?不死草!
这一刻,我已经感觉不只是荒谬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或许是对死亡的恐惧,又或许是失去希望的万念俱灰吧,我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消息,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急剧颤抖着,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连番激战,所有人都已经很疲惫了。
篝火静静燃烧着,我们伴着久违的温暖火光入睡。
我缓缓闭上眼,心里翻腾的思绪终于随着潮水般袭来的睡意慢慢平息下来。
明天,又会是怎样呢?
后来我仔细回想在祖洲时的经历,那时候我才十八岁,我从未想象过死亡的滋味,更不要说切身体会生命垂危的感觉,我承认,那一刻我很害怕。
……
朦胧中的鸟儿鸣唱声带着时起时落的节奏,将我从黑暗中拉回到光明的世界。
我睁开眼睛,头顶的树上出现了一只,怎么说呢,一只很奇怪的鸟。
这只鸟全身体羽漆黑如墨,头上却有一长束殷红色的冠羽,向上翘曲着伸入天空。长长的墨色尾羽向内翻卷着,低垂中好似有着漩涡的花纹。
最奇异的是它的眼眸,呈现出清澈如湖水的蓝,散发出一种幽深宁静的光芒。可眸中却又有两只眼瞳,好似重瞳般,四轮瞳孔中都倒映着我的影子。
它站在一丛垂落的枝桠上,就在我头顶三尺左右的地方,俯身注视着我。
这是什么鸟?这世上有一目双瞳的鸟吗?
我不知道,但直觉这不是一只寻常的鸟。
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智慧的灵性,好像是警告我,又好像是可怜我。
我没有做出什么动作,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与它就这样对视着。
半晌,好像有什么光明从东方升起,天空渐渐从灰白转变成一丝一缕的潮红,我知道,就快要天亮了!
就在第一缕阳光落在林中的树叶上的时候,这只鸟突然移开目光,望向天空,发出一道嘹亮动听的鸣声。
“昂——”
它的鸣声清亮而悠长,振翅的风声却轻微几不可闻。我只见到一道黑影夹杂着一缕红色,陡然冲天而起,刹那间就消失在丛林深处。
我被这只鸟的神异姿态所震撼,望着它飞走的方向,愣愣地看了好久,直到杜思燕来到我身边,我才回过神来。
“你看什么呢?”她走过来望着我问道,同时递给我一个水壶。
“你刚刚看到那只鸟了吗?”
没想到杜思燕却一脸迷惑:“什么鸟?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额,没什么,可能看花眼了吧。”
我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没看见,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顺手接过水壶,狠狠灌了一口清水。清凉入腹一阵激爽,顿时将我残存的倦意席卷而走,整个人都感觉清醒了过来。
但当我活动了一下之后,却感觉全身一阵酸痛。艹,躺在遍布卵石的河滩边缘睡觉,实在是太不舒服了,硌的人生疼。
一阵食物的浓郁香味,突然从营地的方向传来,诱得我肚子里发出一阵嗡鸣,馋虫上涌起来,强烈的侵蚀性随着胃酸翻涌,几乎要将我的胃烧穿。
我在福鼎号上昏迷了两天两夜,醒来之后立刻就遭遇了雷暴云,随后坠入深海,辗转漂流到祖洲,再经过了连夜的激战进入海岛深处,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吃任何东西——
天哪!我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不远处的宿营地,队伍里的其他人都聚在一处,我走过去,看见谢秋刀已经烧开了水,正将我们携带的压缩干粮掰碎了煮。
锅里还混杂进了一些不知名的野生蕨类植物,干粮炖野菜,竟炖出了一锅大杂烩,蒸腾的热气飘散,隔得老远就令人垂涎欲滴!
这时候,什么生死无常,什么人蛹,统统都被我抛到九霄云外了!
“哎,我说老谢,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技术啊?”我直勾勾地盯着烧开的食物,眼光挪不开半分:“你这玩意儿炖好了没有?”
谢秋刀笑着道:“你急个啥子,还能少了你的吗?”
“你这炖进去的什么菜啊,”我看着谢秋刀还在往里面丢一些野菜,又想起这海岛的诡异之处,有些担心地道:“你认识这野菜的种类吗?能吃吗?”
他不乐意了,横了我一眼:“嘿,我说有吃的你就知足吧,不想吃你别吃啊!”
“别别别,谢哥,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才想起谢秋刀曾经是海军,肯定学过海上生存的知识,再加上他曾在藏区长大,怎么说都不会没有野外辨别食物的技能,我这点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不一会儿,谢秋刀用手扇着使劲闻了闻锅里的气味,他估摸了一下时间,慢慢笑了起来:“行了,开干吧!”
早就等不及了,我看了看旁边的廖凡和老夏、杜思燕还有胡说,一个个的也早就已经按耐不住了,就等谢秋刀话音一落,就用携带的军用搪瓷碗勺出来吃糊糊。
场间全是不约而同的刺溜声,连廖凡这样的知识分子也是一副狼吞虎咽的架势,杜思燕也已经完全管不上仪态了,更别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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