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良兴也找不到话来劝,只能将卡又收了回来:“行,那爸先帮你保管,等孩子大一点,你还是回宣城吧,虽然小地方,但总有亲人在旁边照应着。”
“嗯,好。”杜箬猛点头,心里抽搐得疼。
杜良兴眼圈也红了,用手揉了下眼睛:“还有,带孩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别心急,凡事慢慢来,总能熬过去。”
“嗯,我知道!”
“小凡复原得很好,本来这次他想跟我一起来的,但路程太长,我没同意,等开春天暖和一点,可能他会来看你。你也别总想着家里,有空就给我们打电话。”
杜良兴的声音开始沙哑,顿了顿,又开口:“爸也帮不了你什么,你从小就独立,爸知道你什么情况都能应付,但是如果有天你在外头撑不下去了,就回去。你的家在宣城,根在宣城,回去了,咱就什么都不怕了…”
“嗯,爸,我知道,我都知道…”杜箬不断重复这句话,将头埋得老低,因为她不想让父亲看到眼里含着泪。
杜良心哪里不知道杜箬的辛苦,将头偏过去看着马路,沉沉叹气:“走吧,我在这里等车就行,巷口风挺冷。”
“没事,让我再陪您一会儿吧。”杜箬挽着杜良兴的手臂,心里很难受。
她知道父亲这一走,再见面不知又得等到什么时候。
这些年她一个人在外面捱惯了,可母亲去世,她生了宝宝后,对亲情的渴望尤其热切。
出租车来得还算快。
杜良兴用皱皮的手拍了拍杜箬的肩:“回去吧,我走了。”
“嗯,路上当心,到家给我电话。”杜箬交代,喉咙涩哑。
出租车要启动的时候杜箬还是没忍住,冲过去敲窗户。
“爸…”终于是哭出了声来,“你来看我这么多天,怎么没问我,他的事?”
杜良兴坐在后座上,将手探出窗外替杜箬擦眼泪:“傻丫头,哭什么哭?你是我的女儿,是我教大的,爸知道你做什么事都有分寸,是是非非,你自己觉得无愧于心就好。爸会一直支持你,好了,回去吧,月嫂带着了了一个人在家不好…”
就为这段话,出租车开出去老远,杜箬还站在原地。
只有生了宝宝的人才能体会,父母之爱,宽宏无量。
斜照的夕阳从巷口照进来,长着青苔的墙根被照亮。
不断有来往的居民从巷子里走进走出,好多学生放学回来了,成群结队地嬉闹往家赶。
大叔大婶跨着篮子买菜回来,篮子里有新鲜的西芹和茭白,遇到熟人便停下来,靠在斑驳的墙根上聊一会儿天。
夕阳的光照在大伙儿脸上,每个人都红彤彤的。
父亲说得对,什么都能熬过去。
平凡岁月,日升日落,有什么艰难?
杜箬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如此暖融融的景象,她心里也跟着暖起来。
心一暖,她便不自觉地嘴角生起一抹笑。
“杜小姐?”
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回头,脸上还带着那抹笑容…
巷口停着一辆黑色的丰田商务车,一名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站在车前。
“不好意思,你是在叫我吗?”杜箬不记得自己认识这号人物,只依稀觉得这个男人面熟,但想不起来是谁。
那应该是彭于初第二次见到杜箬。
第一次是杜箬去崇州参加培训,以胜安员工的身份,所以彭于初也没有多关注她,可这次不同,她是乔安明的女人。
这女人穿一件奶白色的长款休闲棉服,很厚,鼓鼓囊囊。
棉服的帽子边缘镶着一圈毛,帽子就盖在她头上,几乎遮住她的额头,只留下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和鼻子。
可能因为帽子太大,所以显得杜箬的脸特别小。
就这样一个看上去柔弱的丫头,居然将乔安明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彭于初有些震然,实在搞不懂面前这女人有什么过人之处。
年轻是年轻,也挺娟秀漂亮,但不至于让乔安明到了这把年纪要疯成这样,甚至不惜抛妻离婚。
所以彭于初对杜箬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只把她当成一般爱慕钱财的小三来看。
杜箬觉得这男人真奇怪,光盯着她看,却不说话。
“喂,你是在叫我吗?”她再次开口确认,并走到彭于初面前。
彭于初这次是清清楚楚地看清杜箬的面容了,素面,皮肤白净,鼻子冻得有些红。
五官很耐看,是个美人胚子。
可这又如何?
彭于初比乔安明要大好几岁,在他略有些保守的观念里,杜箬无非就是个破坏人家庭,不懂分寸的年轻小姑娘!
但乔安明交代过,对她态度要好一点,所以彭于初两手交叠在面前,微微低头,毕恭毕敬地打招呼:“你好,杜小姐,我是乔总的特助,我姓彭,想跟你谈点事。”
车子是彭于初自己开的,杜箬在车上给丁阿姨打了电话,说有事要晚些回去。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间茶庄。
因为不是周末,茶庄里没什么人,生意冷淡。
“就这吧。”杜箬自己随便在大堂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席地而坐。
彭于初也解开西装扣子坐到她对面,很客气地问:“杜小姐喝什么茶?”
“不用,我没多少时间在外面,谈完就得回去。”杜箬也没给他好脸色看,乔安明的人,她一个人都不想见。
彭于初知道她有戒心,也不介意她的态度,摆手招来服务员要了两杯茶,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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