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溶鼓起勇气,大声道:“我的确已经嫁给了鹏举。在柏林城找到他后,我就嫁给他了。”
秦大王双眼血红,“那老子呢?你忘了老子是你拜过堂洞过房的丈夫?”
“秦大王,就算是以前,我也从来没有把你当‘丈夫’看过,每天只是害怕你,苦想着如何才能逃跑,对你实无半分夫妻情谊!不错,在金营那次,我是很感激你救了我。可是,这又如何呢?你不能因此就要我嫁给你!我不喜欢你,一点也不喜欢你!不仅如此,我一见到你,就很害怕,就会想起在海岛上的噩梦。若要我再经历那一切,我宁愿马上就死去……”
一字字,一句句,如细细的针一排排刺在心口。
秦大王站直了身子,他的左肩上,有一处伤痕,是刚跟岳鹏举搏斗时留下的,血汩汩地流出来,浸湿了那一片挑烂的衣服,开始向外界蔓延出一股血腥味。
“丫头,你是说,这一辈子,再也不可能回到老子身边了?”
“对!就算没有鹏举,我也绝不会嫁给你。更何况,我和鹏举已经成亲,我已是他的妻子。秦大王,强扭的瓜不甜,请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天下好女子多的是,你不要惦念着我!”
秦大王惨笑一声,忽从胸口摸出一样东西来。
花溶一看,正是当年自己在海岛上写给他的一张纸,上面,是自己和他的名字。
秦大王展开纸张,仔细看看,发黄的纸张上,秦尚城、花溶,两个名字并排着,如婚约的年庚八字。
一直,他就是把它当了婚契。
无数个午夜梦回的夜晚,从噩梦或者美梦里醒来,一看到这张纸,总坚定地提醒着自己:丫头一定还活在人世上!自己一定能够找到她。
没想到,历经千辛万苦,真的找到了,可是,她却已经嫁给了别人。
花溶的声音冷冷的:“秦大王,你回去吧。从此,再也不要找我,也不要以我为念了。”
秦大王目光转向她,死死地盯着她。
花溶忽然别过头去,不敢看他的目光。
岳鹏举紧紧握住她的手,看着秦大王:“秦大王,你回去吧!花溶,跟你毫无关系了!”
秦大王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死死盯着花溶:“男子汉何患无妻!丫头,从此以后,老子和你各不相干!”
花溶回头,只见秦大王手起纸落,将写有两人名字的庚帖,一撕两半:“老子和你恩断义绝,以后再相逢,就誓如此纸。”
秦大王也不看二人,嚎笑一声,转身大步流星地去了。
直到奔出七八里地,才张嘴吐出一口血来,嚎哭得如一头绝境中的野狼:“丫头,老子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花溶站在原地,看看西边的晚霞,又低头看看一地被践踏得不成样子的紫色残花,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姐姐……姐姐……”
岳鹏举叫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目中忽然掉下泪来:“鹏举,我好害怕……”
岳鹏举轻轻揽着她,柔声道:“别怕,有我呢。很快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她眼睛一亮,哽咽了声音:“以后,我们都一起,再也不能分开了。”
“嗯,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自然不会分开了。姐姐,人家不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么?呵呵,你嫁给我,自然就一直跟着我了。”
她破涕为笑,至此,心里才完全安定下来。
皇帝登基不久,黄潜善便建议皇帝“巡行东南”,也就是定都扬州。巡幸扬州,也就意味着正式放弃了开封,从此,宋国疆域更是狭小。因为宗泽反对,此事作罢。赵德基就下令来护卫登基的所有军马暂驻应天,保护皇室安全。
岳鹏举和花溶闻讯,惊愕异常,皇帝不思收复失地,不派人迎战金兀术,反倒留下军马为的就是准备时刻护驾“巡幸东南”!
但岳鹏举此时得不到升迁,官阶尚微,根本没有资格目睹天颜;而花溶自从拒婚后,也从来不曾见过皇帝,皇帝仿佛终日居于临时的“深宫”,闭门不出了。
花溶和岳鹏举呆在军营,异常苦闷,花溶身为女子,更是不便随意进出宫,而且,她也不愿意再进那道可怕的宫门。岳鹏举却接到严令,监守“皇宫”,保护皇室安全,为此,他必须每天12个时辰待命临时拨给他的“值守间”,不得离开,久而久之,连花溶都见不到一面。
两人同在应天,却真的体会到了什么是“咫尺天涯”,岳鹏举百般无奈,只好遣杨再兴不时探望花溶,以保障她的生活和安全。
这一日,康公公和许才之来花溶处找岳鹏举,见岳鹏举不在,很是高兴。
花溶见他笑容诡异,急道:“公公有何事找鹏举?”
康公公不答,她又转向许才之:“许大人?”
许才之也没有回答,只苦笑一下就走了。
花溶心里更是不安,只能眼睁睁看二人离开。
一出去,二人便分开行动,康公公回宫禀报,许才之则去军营找岳鹏举。
岳鹏举正在值守,见他前来,很是意外,许才之拿了一坛酒:“鹏举,今晚我们喝几杯。”
“这,小将有值守任务。”
“不妨,只喝一会子酒,说几句话。”
岳鹏举交代了一番,随他到里间屋子里坐下。
许才之倒了满满两杯酒:“鹏举,我们也算故人了,先饮一杯。”
岳鹏举平素并不好酒,喝了这一杯,就不再喝,只道:“许大人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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