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死者的脸,高燃没看清,都被头发挡住了。
高燃说,“会不会是吊死的?”
“吊死的?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小江若有所思的看青年一眼,“小兄弟是怎么想到这个死因的?一般人不会往这上面想。”
高燃笑着说,“瞎猜。”
小江又看了一眼,他不再多问,专心工作。
赵四海人已经退到墙角,后背贴着墙壁,“小高,你凑那么近干嘛?对法医有兴趣?”
“有啊。”高燃说,“我发小是学的临床医学,本硕博连读,他给我寄过专业类的书,我觉得还是法医比较有趣,可以跟尸体沟通,能将尸体传达的所有信息提取出来。”
“很有意思的解释。”小江的声音从口罩里溢出来,“一个是给死人开刀,一个是给活人开刀,本质上大有不同,法医只是公安技术部门里的一个小科室,痕检足检等其他技术人才有很多,待遇没医生好。”
赵四海收尾,“当法医,要有奉献精神。”
高燃说,“法医不需要跟活人有过多的交涉。”
小江纠正,“法医不是只有解剖这一项工作,还要搜集物证,鉴定伤残,也会跟活人打交道。”
高燃动动眉头,所以他用的形容词是“过多”,帅帅一心要当医生,认为法医满足不了自己对技术层面上的追求。
解剖室只有一个三十出头的,就是封队长,他没参与进去,而是在一堆碎肉里面扒拉了一会儿,“十根手指的指尖全切了。”
小江说,“凶手的文化程度不高,碎尸,割头砍下四肢,切指尖,这些都应该是从电影或者书籍里学来的,从这些碎肉上来看,对方的作法过程没有什么技术性,处理的很粗糙,现场没有勘察价值,是毁在时间上面,早些发现尸体,会有很大的收获。”
“那间工厂废弃多年了,四周也没居民区,最近的隔着两条公路,不会有人注意到里面有碎尸。”
封北说完,见青年在啃嘴角,还啃的原来那个伤口,已经出血了,他的眉头一皱,脚踢了过去。
高燃小腿被踢,他抬眼皮,一脸茫然。
封北转身出去,高燃不快不慢的跟上,他俩没有说上一句话,赵四海就开门出来了。
“封队,现在怎么弄,是等尸检报告出来再行动,还是去查失踪人口?”赵四海使劲扣了扣头皮,看着纷纷扬扬飘落下来的头皮屑,“我看我当务之急是先去洗个头发。”
封北往办公室走,“顺便洗个澡,你脖子上的泥都能搓下来捏泥团了。”
赵四海瞟瞟边上的高材生,他哈哈干笑,一张老脸挂不住,“这天热的人上墙壁,放个屁都能出一身汗。”
高燃说,“我能理解。”
赵四海一走,高燃就溜去封北那里,快要到门口时,他接到高兴的电话,“喂。”
高兴说,“出来。”
高燃往大门口方向走,“大少爷,你抽什么风?”
高兴挂了电话。
高燃的额角抽了抽,惯的,是他惯的,现在都敢往他头上骑了。
台阶底下停着一辆机车,旁边靠着个五官精致,身材挺拔的美少年,眉眼间蕴着倨傲之色,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这是高燃出来时看到的画面,装酷装到公安局门口了,不服都不行。
高兴丢给他一个头盔,“上来。”
高燃把头盔往上抛了抛,“不说明白,你自个上一边玩儿去。”
高兴说,“带你去餐厅吃饭。”
“上这儿来就为了带我去吃饭?”高燃的目光里有探究,“你有什么好心?”
高兴不耐烦,“你上不上来?”
高燃看一眼周围,这小子跟他的机车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以后别给我来这么一下,我怕我会消化不良。”
高兴没搭理。
高燃上去没到五分钟就后悔了,他大声喊,声音被呼呼的风声吞没大半,“开慢点!”
高兴照样开的飞快。
高燃拍高兴的胳膊,手往前面伸,拍他的肚子,那里是他的小弱点,“我叫你开慢点!”
高兴的身子抖了抖,他恶意的拖长声音,“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高燃,“……”
车停下来,高燃的脑子都是木的,他拍拍发麻的脸,“你开那么快干嘛?赶着去投胎还是怎么着?”
高兴鄙视哥,你能别在大街上这么丢人吗?我这是机车,不是乡下靠人拉的破板车。”
高燃夸张的惊讶出声,“哟,您还知道板车啊。”
高兴的嘴轻微一抽,他看见了什么,嫌弃的后退几步,“靠,你左边袖子下面那是什么恶心吧啦的东西?”
高燃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袖子上沾到了一小块碎肉,只有指甲盖的一半大小,“傍晚局里接了个案子,碎尸案,你给我打电话时,我刚从解剖室出来。”
高兴的脸色巨变,“离我远点。”
高燃啊呀一声,“我好像忘了洗手。”
高兴看他要过来,立刻躲的远远的,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你的生活品质能不能提高一点?”
“我是忘了。”高燃说,“先吃饭吧,肚子饿了,哪个餐厅来着?就是前面那个?名字中二的有点熟悉啊,不会是你开的……”
他的话声戛然而止,眼睛盯着路边发传单的一个熊玩偶,不确定的问,“帅帅?”
熊玩偶给经过的每个人发传单,别人不接,他就收回手,等着发给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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