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大会如期召开。
不知是不是因为邱千健的突然变卦,让郭胜利乃至郭家,在工作报告中,并没有将经营不利的责任推向卢家。反而大肆称赞这两笔投入,着眼长远,能快速提升大华银行的服务效率及范围。
十个金融家九个赌徒,郭胜利就是例证。
股东大会上,他依旧强势,承诺将在年底之前,实现每股分红派息0.2新币。
数量不多,卢家作为第二大股东,也不过分红三十來万新币,但这毕竟是四年来的第一次派息,现场掌声雷动。
只有卢灿坐在主席台的一侧,手衬在下巴上,沉默不语。他有些想不明白,郭胜利凭什么敢如此承诺?那六家金券的投资效益真的就十拿九稳?
卢灿以监事会主席的身份,就大华银行的监理工作做了汇报,显然,这些小股东对这一内容并不感兴趣,下面窃窃私语声一片。
邱千健坐在台下第一排,眼睛微眯,耳边全是嘈杂,可他没从台上的那位年轻人的脸上看到一丝的烦躁和愤怒。
这小子,还真不简单,单是这份忍劲,就不像二十岁的人。
邱家与郭家,世交,关系一直不错。可上次家中老头子走了一趟香江后,回来便将大华银行任职的大哥调去马银,将自己从木子园宾馆总经理的职位上抽调过来,然后又将马银任职的三弟邱百龄抽调去木子园,顶替自己的职位。
这番职务调整,自己兄弟三莫名其妙,老爷子还不解释。
难道老头子九月份去香江,参加什么劳什子东南亚金融会议,遇到什么事情了?
当自己向老头子请益,在大华银行该秉持什么方略,他竟然罕见的让自己随意!
是的,随意!邱家和郭家不是联盟吗?怎么变成随意了?
结果自己在这一次董事局会议中,随意了一把——自己故意选择卢灿出席的会议时随意了一把,顿时将公司几家大股东弄得莫名其妙。
这很好!邱家在大华银行只是第四股东,自己这次不按常理出牌,只怕各怀心思的前三家,都要重新审视邱家了吧!
原本还以为这小子会乘机找自己套关系,没成想他竟然连电话都没一个!要知道这两天郭胜利可是给邱家去了三通电话。
还真能忍!
有意思的年轻人,稍后股东聚餐时,和他聊几句。
可惜,邱千健的想法没能实现,在鸿宾酒楼宴会时,卢灿并不在。
卢灿和温碧璃,正在距离鸿宾酒楼不远的“丰盛酒家”,接待两位朋友——林嘉义和九龙银行副总经理潘爱生。只不过,这两人神色憔悴的很。
等温碧璃泡好铁观音,卢灿伸手请茶:“林叔,并非我矫情,这一吨黄金还是我从合作伙伴那里抠来的,确实没有存货了。”
从南美回国后,卢灿利用纳徳轩珠宝的黄金熔炼炉,克鲁索岛的四吨多金块,重新熔炼成金条,出手一吨给九龙林家。
没想到二十天不到,林嘉年再度上门又提出求购黄金。
除了纳徳轩珠宝照例库存一批外,剩下的两吨,已经被阿尔达汗安排送往印度孟买处理,卢灿手中真没有库存的。
当然,也不是真的没有,林嘉年这次来,奔的就是纳徳轩库存金——在他看来,既然卢灿能卖给九龙一吨,那么纳徳轩珠宝的库存金数量,绝对远超这个数目。
林嘉年猜对了,纳徳轩的黄金和白银的库存均已超过五吨,可卢灿却不愿意动用这笔家族金,那是应付危机的底蕴所在。
“阿灿,救救急,半吨也行!”林嘉年的神色非常急切,不似作伪。
虽然市面上黄金价格疯涨,但他的表情明显不是奔着这批黄金的售卖利润的。
九龙这么着急要黄金干嘛?
卢灿笑眯眯的看着对方,没说话,虽然他知道一点,可毕竟只是猜测,他在等待对方给自己解释。
见他这模样,林嘉年终于绷不住,搓搓手,神色很尴尬,“阿灿,你林叔失手了!”
卢灿眉头皱了皱,“股市还是地产?”
潘爱生看出老板的窘迫,他主动说道,“都被套了。”
香江股市大跌,卢灿很清楚,那是从九月份开始的事。
香江股市连续多年走高,股票交易所的年收入从1978年和1979年的270亿港元上升到1980年的970亿港元,而截止到1981年8月底,就已经突破到1070亿港元。
可是,风云突变,踏入九月之后,股市暴跌。
突变来自中国银行宣布以十亿港元购置新址土地——铜锣湾中心地块,首期预付六千万元,余款分十三年支付,年息6。
中银选址,原本是件商业事件,可是,他们的动作被媒体多重解读,引发这一波股市恐慌。
第一、由于买家是中国银行,媒体很自然的就想到,十五年后就到九七这个现实问题。中银的行为,被解读为内陆政府“强势回收”的一种姿态。
第二、中银出资十亿港元购买铜锣湾中心地块,该幅土地如果在一年前出售,评估师估计的售价将高达二十五亿港元——这说明什么?说明香江房地产业的泡沫化。
喜欢凑热闹的媒体,将这份价格,看成香江地产的真实价格——港督府不会在中英会谈前有胆量坑内陆。
两条消息一结合,股民恐慌心态大起,四天之内,股市下跌一百八十点,跌幅为16,香江各大地产公司的股票遭狂抛!
九龙傻眼了!
林嘉年主导的九龙置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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