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炉子应该是个老东西,杨厂长确定让给我?”卢灿也不客气,直接扣住他刚才所说的话,并将炉子端起来,看了看底部。
楷书双行款“大明宣德年制”。
鉴定宣德炉,其实看款识没用——仿品都是这种款识。所谓的什么“款识四字歌”的鉴定法,大家也就听听而已,别当真。
“卢先生喜欢,带走就是了。”那杨厂长再度挥挥手臂,很豪气。
“我是大老粗一个,当兵回来后学做茶,不懂得什么老东西。厂里几个文化人,倒是说过,这是明代的炉子。明代的炉子也没啥,我家隔壁的那个金属厂,前些年,老铜像、老铜炉,不知熔了多少!”
杨国生心情好着呢,刚才电话给白场长和吴书/记,两人都夸他醒目(有眼力劲),并且都表示,稍后就上岛,在他们来之前,一定要把这位香江财神伺候好。
区区一个养蒜苗的铜炉,算什么?
“欸!那我就谢谢了!”卢灿呵呵一笑,一把抓起那尺高的蒜苗,提起来准备扔了。
“诶欸!别!”杨国生身手快得很,接过卢灿手中的蒜苗,“别扔了,中午这蒜苗炒点腊肉,就是一道美味呢。”
呵呵,有意思的人,在他眼中,蒜苗估计要比这铜炉值钱。
将炉内的水泼掉,里面一层厚厚的白水垢,看样子养蒜苗养得够久的了。不过还是能感觉到,内膛的纵深感不错。
炉口壁直,向内腔过度有棱角,能用手指摸出棱线。手指继续往下探,能感觉炉壁不等厚,上下厚,中间薄,这也是正品宣德炉的特点之一。
正品宣德炉的内腔底很低,内腔底面径都很小,微微凸起(非平滑),内壁横向的大弧线拉的很直,这是典型的官铸手艺。
“我也不知道这能值多少钱?像是老东西。”卢灿拎着炉子说道。
他自然不会白要这尊宣德炉,以后放在虎园公展,万一在归属权上闹纠纷,没必要。
“我这里还有五百外汇券,算是给杨厂长买点酒喝,您辛苦一下,写张交易协议。”
杨国生有些意外,没想到养蒜苗的铜炉,竟然卖出五百块外汇券?想要客气一下,又有些舍不得,终究还是灿灿的说道,“卢先生,这多见外?那……我就写一张?”
有了这张交易条,就不会再有归属权的担心了。
卢灿将纸条和铜炉一道交给丁一忠,准备告辞。
“啊别!卢先生等等,我们农场的白场长和吴书/记,正往岛上赶。您暂且歇会,中午我让食堂安排点野味尝尝。”见卢灿要走,杨国生连忙拉住。
“领导要来?”
卢灿挠挠头,这是捐款后遗症啊!他并不太喜欢和官场上的人打交道,不过,这恐怕由不得自己啊。
“忠哥,你回趟旅社,把阿欣接来!”
早晨出门,卢灿担心今天事情有风险,没带孙瑞欣出门。这会儿事情都搞定了,把小丫头一人放在旅社不合适——指不定多担心呢。
顺带着将金砖和宣德炉,送回旅社。
一听卢灿还有女伴在岳州,杨国生热诚的紧,主动安排人,送丁一忠渡湖接人。
………………
国院第二办公室协助总/理掌管文化、外联工作,这是一贯传统,而负责这一系列工作的,正是和卢灿有同机之缘的耿老爷子。
在一份文件上批阅上自己的意见之后,放下笔,耿老爷子拍拍发酸的肩膀,看了眼对面墙上的时钟,唔,快中午了。
今天是老伴的生日,等回家陪她吃碗面。
将文件锁进抽屉,耿老顺手带上门,对隔壁的秘书室喊了声,“小三,我中午回去一趟,如果有事,你先帮我记下来,紧急的,就给家中打电话。”
秘书室闪身出来一位敦实的年轻人,点头应诺,然后将手中包装好的巧克力递给耿老爷子的卫士,“捎给耿伯母,我们秘书室一班人的心意。”
呵呵,如果卢灿能见到这位秘书,一定会认识。
“行了,带上。”耿老爷子也不见外,呵呵笑道。
这是老战友的儿子,一盒巧克力,不算事。
老爷子往外走了两步,又退回来,隔着窗户嘱咐道,“小三,你稍后把外联、侨办、统/战还有新华香江社、文化部送上来的有关香江卢家的资料,整理一份,我下午要看看。”
说完,耿老爷子笑着摇摇头,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和自己同机回京的那位小子,在京津两地,搅动得风生水起,口水官司,竟然打到自己这里!
这小子,还真能折/腾!
想要和友谊商店系统合作,这也就罢了,牵线了农机厂的一次外贸合作,这算是好事,又大肆采购京津两地外贸商店的文物、古董,在津门又斥巨资收购张、周两家的藏品。
这件事可是惹得民怨沸腾!
特别是最近,六大卡车的车队,大摇大摆的将他收购的古董文物运向南方,许多老文物工作者,将电话打到最高领导人的办公室。
他倒也机灵,还知道捐款故宫邀买人心,最近又弄出什么理想工程助学?
今天,总办就接到电话,要详细禀报这件事的始末。
这也算是另类的上达天听?
耿老爷子坐在车中,忽然笑了笑。
这小子的机会,抓得是真好!这时间段掐得……
老爷子精明一世,也猜不到卢灿有着一颗深谙内陆行事法则的心——在很多地方,合不合法并非至关重要,重要的是某些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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