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臣与坂本五郎笑语颜开,商谈合作事宜时,华国大饭店二楼餐厅包间中,同样笑语欢声不断。郑光荣的主动来访,让西平真一意识到家族的愿望,即将达成。
两人都是生意场上的喜剧演员,彼此的开场,非常友好。不过,欢声笑语只是序幕,代替不了谈判中的刀光剑影。
“西平真一先生,不知道您需要的,是否是这件东西?”
在与西平真一碰杯之后,郑光荣笑眯眯的将手中的两张照片丢在他的面前。一张是笔记本的封皮照,一张是翻开后的带有字迹内页照片。
安藤斋的笔迹,女婿西平真一很熟悉,扫一眼就知道,这就是自己此行台北的目的。
“非常感谢!”西平真一拿起照片一眼,便站起身来,鞠躬致谢。
郑胖子连忙摆手,“别着急感谢!东西是找到了,实话对您说,这本记事本我看过。”
他盯着西平真一,笑容凝了起来,很认真且带有一丝愤怒的说道,“西平真一先生,请恕我直言,你外公当年在台岛下手真狠。这日记上记录他收受各种来自中国的古董近百次。可搜刮不少好东西,这件事,怎么着也该给我们点说法吧。”
西平真一一怔,他真的不清楚日记本上到底有什么内容。有关笔记本的事情,还是他父亲西平兴龙某一次无意中从安藤斋哪儿得到的消息。
郑胖子始终盯着对方的眼睛,等他稍稍平息后再度抛出一句,“还有,您那岳父,罪孽深重。在密室中,他可是亲手枪毙了三位东瀛宪兵,还有两位台岛佣仆。不知道这件事传扬出去,他该如何应对?”
西平真一腾的站起身来,再度鞠躬,“对不起!没想到如此慈祥的老人,竟然也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战争真的让人迷失心智,我代表岳父道歉。”
郑胖子咧咧嘴,这话说的多漂亮!所有的罪过,都推到战争令人迷失心智上?他正准备反驳,当时的台岛,可没有什么战争哦。
对方的下一句话,把他的反驳之语堵回去了。
“岳父的所作所为,已经遭受天照大神的惩戒。”
“当年在回程的路上,他所乘坐的货船,在宫古海峡遭受美军军舰的袭击。货船沉没,他虽然侥幸获救,但从此半身不遂,已经于一年前去世。”
死了?自己刚才那两番话白说了!
摆出这些罪恶的证据,是为交易时谈条件所做的铺垫,可现在,那老东西竟然死了?
不对,老东西死了就死了吧,刚才他说什么?货船沉了!
那笔记本上的那些东西呢?密室中被运往东瀛的中国古董呢?也沉了?
我靠!那自己三人商议好的,让对方用笔记本上有记录的部分中国古董,进行交换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
郑胖子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眼神越发犀利,想要判断对方话语的真实性。
“是的,货船沉没。我岳父回乡后,一直住在元山乡下,生活很清贫。靠着我岳母的一点头饰典当后,开了一家乡村杂货铺,养活一家。”
“在他们家,我没有见到任何一件来自中国的古董。”
似乎看透郑光荣的心思,他坐下来陈述起岳父一家这些年的窘迫生活。
郑光荣一直靠在椅背上不说话,静静听着对方的话语。
一直等到他说完,郑光荣才敲敲桌面,插口道,“西平真一先生,这本记事本匀给你,没问题。但你的话语中有两条漏洞,是不是需要给点解释?”
西平真一有些惊愕,正要询问,郑光荣继续说道:“第一、安藤利吉先生拥有安藤建设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安藤利吉的长子死于太平洋战场,他唯一的女儿远嫁大阪,似乎不享有继承权。”
“我想问一句,安藤斋先生作为安藤利吉的亲侄子,他没能享受这份遗产?”
“第二、你的岳父,是带着妻子去往台岛的,如果没记错的话,你的妻子,正是出生于台北。她们是1945年的三月,被你岳父安排人送回元山老家。”
“我想问问,她们一行,都是空手而回的?”
空手而回?怎么可能!要知道当时正处于安藤利吉再进一步,就任台岛总督不久,安藤斋风光无限的时候,他的妻女回元山老家,怎么会空手而回?
郑光荣冷冷的盯着对方,“西平先生,我理解你对安藤建设那百分之二十股权的渴望,但请你不要将我当成傻瓜!”
郑胖子这番话说出,西平真一开始慌神。
整件事的根子,就在安藤建设身上——这家企业,未来是东瀛六大财团之一,第一劝业财团的核心产业之一。
郑光荣将大部分事情都猜对了,譬如安藤斋在元山的生活,并非窘迫不堪,他家中依旧有着一定数量的中国古董,但他猜错了一点,那就是安藤斋真的没能拿到安藤利吉的遗产继承权。安藤建设的百分之二十股权,一直被安藤氏族元山支脉掌控。
安藤斋这几十年,都在为叔叔留下的股权做努力,可惜,他手中并没有叔叔留下的财产继承遗嘱,也没有能直接证明他与安藤利吉之间亲密关系的文字证明。
西平兴龙是安藤斋的亲家,是宫城颇有名气的智者。
安藤斋曾经求助过他,于是和他透露过,自己是有文字证明的,可惜那本记录自己曾经无数次帮助过安藤利吉的笔记本,被遗落在台北。
如果有这本当年的笔记本,上面留有很多安藤斋为安藤利吉收受礼品的记录,就可以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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