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木匣子,卢灿边寻思稍后如何开口,边朝隔壁的别墅走去。
一进屋,便看见福老和荣奎一家三口在吃早茶。
“卢少早点吃过了吗?”奎荣和他媳妇,站起身来问候。
卢灿将木匣子放在桌上,摆摆手,对福老笑道,“福老,维德拍卖征集首拍品,寻到一件有意思的东西,我琢磨着像臆造品,您老给掌掌眼?”
“臆造品?什么东西?”
卢灿的鉴定实力,福老深有体会,听他说有意思,福老匆匆喝了两口粥,便放下碗筷。
“瓷器,红鱼藻莲纹玉壶春瓶,宣德肩款。”
卢灿打开木匣子,横卧在纸卷堆中的,正是前些天卢灿检查出来的赝品——明宣德款釉里红鱼藻莲纹玉壶春瓶。
他经过两天的琢磨,还是决定用这件明鬼派的臆造品作为引子,和福老谈谈。
那天,许佳闻一怒之下,将宋逸仁和宋凯两人赶出维德拍卖,再回头联系这三件物品的货主时,全都销声匿迹。这三件物品全都变成无主之物,于是昨天,卢灿从维德拍卖将这件东西带回来。
“嗯?”
福老打一眼,就发出一声轻咦,这东西上面的印记太熟。
“阿荣,把手套和放大镜拿来,呵呵,有意思,竟然能看到师门的东西。”福老似乎没打算隐瞒什么,小声喟叹一声
“这是您老师门之人出手的?”卢灿顺势问道。
“像,等我稍后仔细看看,究竟是哪位同侪的手笔?”
福老的话语,让卢灿有些惭愧,枉做小人呐!福老根本就没认为自己出身明鬼,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不说,不过是认为没必要而已!
奎荣很快送来手套和放大镜,站在师傅身边。听说是师门前辈的手笔,他饶有兴致的探头细看。
福老将这件玉壶春瓶扶正,坐在沙发上,从火莲纹开始观察,再看莲花,后看锯齿金鱼。拢共鉴定时间也就五分钟,他就放下放大镜,摘下手套,交给奎荣,笑眯眯问道,“卢少是怎么验证出它是臆造品?”
卢灿将这件瓷器翻了个,指着瓶底说道,“两条证据都来自瓶底。”
“其一是拉线纹,清之前瓷器,多为刀切纹和平板纹,线梗纹是清之后才出现。”
“其二是胎质,这种黄釉器,明代基本出自景德镇,景德镇瓷器粘土软而细,因此瓷器较为厚重,而这胎质粘土较硬,瓷胎薄,明显来自德化瓷土,这是德化土仿器。”
福老连连点头,夸奖卢灿之余,还不忘教训弟子一句,“卢少鉴定之道,见微知著,深得其意。阿荣,你还早这呢,还要多多努力!”
“是的,师傅!”
奎荣性情较昆希更沉稳、木讷,话不多,老年人更喜欢老实的弟子,因此福老和他们一家住在一起。昆希一家,已经搬到润馨瓷厂那边。昆希负责润馨瓷厂瓷器定型、上色、上釉等艺术创作类的工作,顺便沟通柴窑和电窑之间的工作协同。
“福老看出这是出自何人之手了?”卢灿将玉壶春瓶放好,坐直之后才问道。
“不出意外,应该是方廷辉,我师门的一位前辈。”
福老指了指那条锯齿金鱼说道,“方廷辉前辈的鱼藻堪称一绝,特点就是尾翼宽阔,鱼齿尾翼都为锯齿状,模样凶恶,很好辨认。”
方廷辉?这人卢灿还真的知道。上辈子瓷版画曾经掀起一阵收藏热,方廷辉、王顺发等清代艺人的瓷版画,非常受追捧。
方廷辉活跃于光绪年间,以鱼藻瓷画见长,兼攻瓷器。所画金鱼,尾翼宽阔,作锯齿状,卢灿见过不止一次。当时卢灿鉴定这件瓷瓶时,没有往瓷板画匠人这方面想。
没想到方廷辉竟然是明鬼派传人。
“师傅,我们的师门……”
奎荣老实,不意味着没有好奇心,他也是第一次听老师提到师门传承。
“你也坐下。”福老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道。
老先生朝卢灿笑笑,“卢少也听听?”
也不知是要赶卢灿离开,还是真心邀请?卢灿装着听不明白,好奇的摆正姿势,“好啊!刚好长长见识。”
奎荣的媳妇,送来一壶茶,卢灿主动给三人倒上。
“阿荣,我们这一门,源自上古时期。”
“啊?!”老先生的第一句话,就吓了奎荣一跳,上古时期?这么久远。
福老挥挥手示意他别一惊一乍的,“不过是个历史罢了,你把它当个小故事听听就行,和我们其实没什么关系。”
这是老先生的真实态度。明鬼派的前身,就是个故事。
邓陵氏之墨亲传弟子苦获南迁之后,墨家全面衰败。很快,内部分为两大主要支脉:法宗和术宗,法宗为主,术宗为辅。
墨门术宗,以术求生;墨门法宗,以术求胜,两者截然不同。
法宗一心想要重回朝堂,重振墨家思想,为此,他们不惜支持唐末浙东裘甫起义、宋代王小波起义,唐宋以来活跃在南方的白莲教,也有着他们的身影。
可惜,无一成功。
在王小波起义之后,付出巨大牺牲的术宗,终于和法宗闹翻。借助元人入侵中原之际,术宗宗主赵友钦(此人是宋王室之后,宋末元初著名科学家)带领两名弟子,南迁莆田。
术宗南迁,为区别法宗,改名“明玉宗”,而法宗彻底潜入地下,被称为“明鬼宗”。
“明玉?”卢灿念叨一句,明鬼派他知道,但什么明玉,真没听说过,连师门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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