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她一个人待在下面可怜,把潘武从房间里拖起来,让他把地下室的摄像头调出来一看。
妈的,骂他骂得中气十足,一连串的形容词听得他和潘武都发愣了。
看来这女人的体力不错,那再多冰一会儿也没什么。
这个女人肯定是火星来的!
人也是,脾气也是。
“我不信没有她怕的。”
“夜少,我听说女人都怕黑……”
潘武闻言,赶紧献计。
要是让夜少他老人家自己再想什么毒招儿出来,穆小姐估计就真的活不长了。
所以,穆小姐就不要怪他了吧。
夜绝不说话,算是默许。
潘武知道他的脾气,于是走去楼下切断了整个地下室的电源,再回到书房来,夜绝的主屏上就一片漆黑了。
“夜少,其实你不用……”
“干得好,多发你两个月工资。”
夜绝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奸笑,虽然转瞬即逝,但是潘武还是捕捉到了。
玩女人没有这样玩儿的,潘武是想说。
穆秋叶正在研究着漏水的阀门,她眼前的白灼灯光,就在几秒钟之内全部熄灭了。
她百无聊赖地画着圈圈的手指,还停留在玻璃上,好像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就只是所有的光源都消失了而已。
“喂,有人吗?”
空旷的房间里回响着她喉咙里震荡出去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突如其来的断电不太可能是故障,肯定又是夜绝搞的鬼。
他在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穆秋叶闭了嘴,比起一遍又一遍地呼喊救命,还不如养精蓄锐保存体力,等到有人来的时候再作打算。
夜绝低估了她求生的yù_wàng。
可是她也同样低估了夜绝藏在骨子里更深处的冷血,他把她丢在这里,就是让她好好反省。
看看到底是她的骨头硬还是他的手腕儿硬。
这里处在地下,本就不透光,断电以后更是不见五指。
所以在这变成名副其实的暗室的房间里,到处都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但那影影绰绰的各个展柜,和里面的提琴,好像都生了眼睛和手脚,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张牙舞爪。
两边墙壁上那些错落的画像和雕刻的兽头,也一个个地在她眼前放大,再放大。就像有人在后面托着它们,递到了穆秋叶的眼前,让她不得不正视面目全非的它们。
心口紧得像被真空压缩,但是搏起的血管又在拼命地往进输送血液,挤得本就不大的胸腔像是要炸裂开来。
穆秋叶的呼吸都要停滞了,一动不动地听着周围传来的各种细小声音。
她有黑暗恐惧症,在黑暗狭小的地方就会产生莫名的恐慌情绪,没有安全感,极度地害怕。
于是伸手捂住眼睛,拒绝再让任何的黑暗靠近自己,把自己缩到最小的角落里,形成一个自保的姿势。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有黑暗恐惧症,这许多年来,都不敢自己一个人待在漆黑没有光线的地方。就算是睡觉,她也要开一盏床头灯。
潘武却误打误撞地点到了穆秋叶的死穴。
她不怕死,就是怕黑。
嘀嗒!
又是一滴水,吓得穆秋叶一哆嗦。鼻尖也沾上了水。
她这才发现,原本在下颌的水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盖过嘴角,直逼她的鼻子。
不过好像水温没那么低了,毕竟过了这么长时间,穆秋叶一直泡在这里面,用体温也融化了一些。
或者说,她已经适应了。
可是这时候,她一直踮起的左脚开始不听使唤地发抖,它抽筋了。
“嗯”
脚上没办法制止的抽搐,让平静的水面重新起了波澜,穆秋叶咬紧了牙关承受着那酸疼,只盼望过一会儿它就会自己消下去。
“噗——,咳咳”
水下的动静让穆秋叶呛了一大口水,她急切地想吐出来,可是剧烈的咳嗽之后,呼吸道里堵得更加难受,耳膜也开始嗡嗡作响。
没有了左脚的支撑,她只好屏住呼吸不让已经达到鼻梁的水再次进入口中,但是窒息的感觉迅猛地占据了她的大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夜晚。
一样昏暗的地下室,一样不能呼吸的沉重感觉。
就像一直生活在水里的鱼儿,一夕之间被抽了骨剥了鳞,永无翻身之日。
穆秋叶在最后一丝意识消失殆尽的时候,脑海里倏然蹦出的,是那个笑起来时,有着纯净双眼和浅浅梨涡的男生。
是药效发作了吗?那是不是她马上就可以见到许庭均了?
那些梦醒之后的空虚和和寂寞,终于要化作永恒了吗?
“无聊。”
夜绝听见潘武压在嗓子里的哈欠声,就打发他去睡了。
的确,让自己的保镖大半夜地陪着自己看无声的默片,还是黑色的。
就算是个人,站着也会睡着的。
当真是无聊,以为用致幻剂吓唬吓唬能有什么大反应,最好哭着来求他,说她再也不敢了。
可是她没有。
夜绝的眼底,是一派冷漠之色,跟他那冷棕的眸子极配。
听潘武的把地下的灯都关了,这下穆秋叶是看不见了,可是他也看不到穆秋叶的动静了。
盯着像死机了的电脑显示屏,夜绝实在是无聊。
明天早上还有一个月度总结会议,于是夜绝拿了睡袍起身去冲澡。
冒着热气的水流贴上了他保养得很好的身体时,仿佛消除了所有的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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