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声音渐冷,而蝶衣也有些不知言语。她心知,今天的叫阵,不仅仅是为了立威,是想将他们从那燕关那坚硬的龟壳里逼出来。少爷就有机会亲手杀了他们,以少爷的能力,杀他们一个两个主帅,几同儿戏。可若真有一个神医存在,受伤也等于没事,有什么区别?心下微怒,一口气冲到嘴里道:“少爷,你何不派蝶衣亲去燕关,亲自了结了那狗屁神医?!”白衣少年抬起手摇了摇,一双水色的眸里笼了不属于他年龄的狠毒颜色:“明日,我亲自上阵,我要试试看看那传说里的神医究竟是不是浪得虚名!”
说完,侧过脸,道:“八王爷,希望您按照约定,不要插手用兵之事。我已让人为您准备好营帐,您自去休息便是。”说完,摆了摆手,示意蝶衣带着八王退下。八王很是识趣,笑着捋了下胡子,一拱手,转身跟着蝶衣走了出去。
帅帐内,顷刻只剩看不出表情的白衣少年,在昏暗的灯烛里模糊着青涩而渐俊朗的身形:“神医啊,若你真的如传言一般,我倒想看看,你能不能救活自己?呵呵。。”低沉的笑,俨然变的有些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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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汪筱沁这里,浑然不知巨大的杀机已经笼罩在自己身上。反是看着一边兀自沉默的寒瑟,不知是劝还是让他自己单独呆一会。正待她犹豫不绝的时候,寒瑟却先一步开口了:“你站这里干吗?看我笑话么。”
“……”忽略他明显的漠视敌对口气,汪筱沁还是感觉到他口吻里不似先前的凌厉和张扬。“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下次跳下去的时候,记得事先说上一声。”她语气平淡,却换来他眉目一凛,冷笑道:“我告诉你这个做什么?”
“恩,没什么。就是你若不幸摔死,我好替你收尸。”汪筱沁淡淡的扫了一眼他左边的胳膊,被他用真气压制住的伤口,显然是刚才跳下去却依旧失手不小心划伤的。她伸过手,拉起他的胳膊,一挑眼,对上他显是生气的神色。
“怎么?我摔死的话,你就好把我吃掉了?哦对,你是画皮么,只要有块人肉,就一定可以吃的吧?”他冷冷讽刺,口气刁钻。从刚才一直压抑的憋闷,仿佛一下找到了出口,顷刻就被她淡然的言语给一下挑破。
手里晕开一抹淡淡的红光,慢慢幻化成一根针的模样。汪筱沁拉起他的胳膊,仿佛听不见他的讽刺一样继续微笑,可手里却毫不客气的将那血针一下刺进了他裂开的伤口。伤口一下被挑开,更加上明显感觉到的她刻意加重的手段,寒瑟忍不住轻声嘶了一下。
“你说的没错,画皮的确有块人肉就会吃。所以呢,不管你摔的是否象滩烂泥,也不管你的血肉会不会和地上的污泥混成一陀陀腐肉,我都会吃掉。”安静的看着他的伤口,表情温润,可手里的动作,却依旧不见轻。
“……”听着她不算反驳的反驳,本想开口反驳,可一转眼看到她的动作,却忽然哑了声。就算是手里的动作很重,可却比他见过最好的御医还要有耐心。她不象那些御医一般恭谨,却比他们细心,不象他们一样害怕,却比他们让他感觉到安心。一瞬间,看着她低垂着眼睛,谨慎而细致的模样,满心的愤懑与不甘仿佛一下被引到了水里,再不见踪影。舌尖一阵打转,他张口问道:“你可是在担心我?”
汪筱沁手一抖,挑开烂肉的血针疏忽间一下刺进了大半个。可寒瑟仿佛感觉不到那疼痛一般,瞳里的颜色染墨重彩,灼灼若刹那芳华。
“你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跟着你,我就救不了人。你出了事情,对我没好处。”她刻意低了眼眉,仿佛在仔细盯着他的伤口一般。寒瑟看着她明显开始紧张的表情,看着她左手无意识的捏上衣角,心里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这只笨蛋画皮,难道不知道,自己一撒谎,就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么?
当他依旧灼热的体温,碰触到她的脸,汪筱沁才惊讶的回过头看到他眉眼含笑,背在淡淡飘散的阳光之中,恍惚若她记忆中满是青草香的少年。
“汪筱沁,你要记住,你现在,这一会,是在担心我,不是担心别人,不是担心你要救的人,而是在担心我,担心我寒瑟。”他一句一句的顿着,仿佛在强调,从未听到过的语调,仿佛在对着她强调,又仿佛在强迫着自己。
寒瑟的手指温柔的划开她额边散落的发,半捧着她的脸。明明是灼热的体温,可汪筱沁却分明清楚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和冰冷。寒瑟,你是在害怕么?比起对我强调些什么,到不如说,你是在逃避着什么吧?汪筱沁静静的和他对视,他依旧戴着那粗鄙的人皮面具,可悲伤而无奈的表情,之如那夜另人心疼的孩子。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清醒,仿佛在看着别人的戏剧一般,竟再也找不到那夜入戏之时的感情。
她明白,她对他,不过是怜悯。
可他,又未尝不是?只不过,是在藉着她来怜悯自己罢了。
帐外忽然传来鸣角声,将思绪不知飘到哪里的寒瑟一下惊醒。仿佛梦初醒,他针扎一样快速的收回自己的手,看着汪筱沁半天,却只来了一句:“以后不用你管我。”他也不管胳膊上还仍然被汪筱沁用血针给治疗着,猛的抽出胳膊,鲜血一下将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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