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户并不想死,放弃治疗,不过是不想再拖累家人罢了。但凡有一丝希望能保住他的腿,他都愿意试一试。
方坚当时正在研究新的医术,奈何尚未成熟,也没有合适的对象用以实验。难得遇到这样一位疑难杂症的患者,当即便提出可以尽力一试,不但不收银两,还负责他全程治病所需的药物。只是与此同时,也说明这种医治方式从未试过,能否成功,不敢保证。
农户已做好了丢命之心,已是无所谓了。试一试,至少还有保住腿的机会,若是不试,便连那样的机会都没有了。
于是当即拍板赞同,两人请了官府之人见证,不论治疗结果是好是坏,都不追究方坚的责任。
为着治疗此人腿上的痈肿瘤子,方坚足足花了一旬的时间去准备。先是在父亲的帮助下,完善了祖上流传下来,可令人暂时感到麻痹的汤药,又亲自画了图样,请当地巧匠打造了一套全银的器具,以作治疗时用。
治疗的当日,周围百姓听说方大夫之子要亲自动手替一农夫治疗连其父都无法根治的病症,不由得大感好奇,纷纷前来观望。可由于方坚事先有了嘱咐,当日医馆关闭,任何人不得入内。
方坚认为,农夫腿上的瘤子之所以无法以放血除脓的方式清理干净,是因为如同大树生长一般,内有其根深深扎入。若只修剪枝叶,不连根拔除,自会再长。
这也是为何断腿便能保命,断腿相当于将根部都剪掉了,性命自是能保存下来。
可是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
这样的机会很是难得,才刚刚开始习医的方强也被叫了过去,一来可以帮忙,而来也好学习一下。无论此次医治是成功还是失败,都是一次了不得的经验。
农夫服用了麻汤之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方坚试着用针刺其指尖,他都呼吸均匀,毫无反应。
如之前许多次一般,切开农夫患有瘤子的皮肤。只是这一次的操刀手换成了方坚,普通的刀具,也换成了他特地着人打造的小银刀。
小银刀锋利非常,只轻轻一碰,便在皮肤上划出一条痕迹。他没有急着放血,而是小心翼翼的划开皮肤的表层,尽量不去触碰到瘤子,一点一点的将皮肤割开。
这样的方法,就连方大夫也是第一次见。由于儿子事先有嘱咐,治疗之时不可说话,便也没有多问。只是随着被划开的皮肤伤口越来越大,那瘤子逐渐暴露出来,隐隐猜到了儿子的意思。
方坚是想将这个瘤子完整的摘除下来。
方强所负责的,是用沸水煮开烤干的白布按住农夫出血的地方,以防其失血过多。因着距离近,更是毫不遗漏的将整个治疗过程记了下来。
那粉白粉白的瘤子,足有成人的拳头那样大,一头与皮肤分离,一头却连着经脉,宛如大树的树根,盘踞交错,错综复杂。
方坚花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才小心的将瘤子的根部自经脉处剥离,把瘤子完整的取了下来。末了又给农夫敷上方家特制的金创药,将伤口扎好,前期的治疗才算结束。
霍天心听得心惊胆颤,大气不敢喘。许多年过去了,这些话从方强口中说出,已是轻飘飘的,可当时的情形之紧张,不难想象。
作为大夫,还是一个未成熟的大夫,亲自动手以割开皮肉的方式去治疗一个从未有过成功的病例,心中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她无法想象当时的方坚有多么的紧张,换做是自己,只怕是连手都抖得下不了刀了吧。
“方伯伯,后来那位农夫的腿治疗好了吗?”她小心的问道。
方强点点头,如同再次经历了一番治疗,松了一口气,“治疗后不久,农夫便醒了过来。当日晚上出现了发热的情况,足足持续了三天才消退下去。
我们都以为他会熬不过去,毕竟创口大而深,易受风邪侵入。却不想那人求生意志极为顽强,竟是撑过来,并且复原了。”
他越说越是欣慰,自豪道:“不到一个月,那农夫便活动自如了,只是腿上有个凹下去的坑,不太好看。不过比起断腿丢命,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霍天心也跟着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方伯伯能想出这样的治疗方法,确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有了这样的法子,想必能帮助不少人。”
“可不就是这样。”虽然方坚只比方强大几岁,可两兄弟性格不同,方坚沉稳聪颖,勤奋好学,最是叫方强敬佩。
提起许久未见的哥哥,方强更是思念,“家兄心系天下百姓,一生奔波,只为济世救人。若非当时的战乱,以他的才能,定能超越家父,救济更多的人。”
方坚曾私下里与他说过,方家的医术,只能由方家弟子传承,他不能违背祖训。可自己研究出来的医术,却是无碍的,他希望终有一天,能将自己的医术发扬光大,把以前令众大夫束手无策的绝症变成普通的小病,可以轻易治好。
这样的弘大的慈悲之心,着实教人钦佩。霍天心抿了抿嘴,坚定道:“待心儿学习了方伯伯的医术,也会与方伯伯一般,济世救人。”
“你能这样想,便是咱们方家最欣慰的事了。”方强感叹完,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既然接受了家兄的传承,你还要唤家兄为伯伯么?”
霍天心一愣,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甜甜的笑道:“师叔,心儿保证,定然不会辜负师傅的心意,待学习有成后,一定会将这门医术发扬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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