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没有欢笑的小时候是从一个破旧的小巷子里蔓延开来的,那是一条很古老的巷子,常年背阳,秋日里走进去会给人一种莫名的阴森之感。
灰色的墙,雨水一淋就满是泥泞的泥土路,沿着这泥土路一路向里,在最里面,最阴暗的尽头,就是他的家。
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父亲的傅以陌和母亲白玉兰还有姐姐傅以馨相依为命,母亲白玉兰年轻时曾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儿,这点儿看如今的傅以陌也能看出来,一张脸完美的继承了母亲的美貌。
至于聪明的头脑,那大概不是从白玉兰这里继承来的——白玉兰从来不是一个聪明人,相反,她有着所有胸大无脑的女人所特有的傻气和美女的善妒与刻薄。
被男人抛弃的白玉兰自此不再相信任何男人,性格也变得易怒阴沉,动不动就要大发脾气。
其实这不怨白玉兰,傅以陌知道这点儿,姐姐傅以馨也知道这点,可是他们还是很难去爱这个把他们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女人。
年幼的傅以陌,记忆最深刻的便是白玉兰无休无止的打骂,她好像要把对于那个负心汉的所有怨气全部发泄到这两个可怜的孩子身上一样,有时候傅以陌不得不去想:既然你这么怨恨我们,为什么还要生下我们呢?
他的困惑永远也得不到回答,因为在他十五岁那年,白玉兰死了,至此,也把他和姐姐推向了绝望的深渊。
白玉兰死的很安静,在一个寂静的深夜里,心脏病突发,悄无声息的死了。
那一天,姐姐傅以馨抱住了他的脑袋,静静的搂了他一会儿,然后吸吸鼻子,说:“我们把她埋了吧。”
“好。”他闷声回答,脸上并没有落泪。
母亲的突然逝世,好像并未给这两个孩子带来多么大的影响,相反,回家以后少了白玉兰的谩骂和殴打,他倒觉耳根清净了不少。
每天放学后和节假日他和姐姐都会去商场做点儿零活儿,赚取必需的生活费,虽然辛苦了些,但是倒也自在。
直到那天的到来。
白玉兰去世两周后,傅以陌和傅以馨正在家里吃饭,突然被一伙人围住了。
傅以馨站起来挡在了弟弟的前面,佯装镇定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是个虎背熊腰的光头仔,盯着傅以馨少女姣好的身躯露出邪恶的舔了舔舌头。
“你们想干什么!”见状,傅以陌上前一步,将傅以馨挡在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光头仔咧嘴笑了:“干什么?叫你娘出来!还钱!”
还钱?傅以陌一头雾水,家里并没有太大的开销,自己和姐姐的学费因为成绩好大都免了,白玉兰上哪儿去借他们钱?
“她已经死了!”傅以陌冷声答道。
闻言,光头仔彻底毛了,一拳轮到了破旧的木桌子上,桌子上的饭碗被震得差点儿摔下。
“放你他娘的狗屁!欠下老子十几万,说死就死了?”光头仔勃然大怒,身后的手下也握紧了手里的东西,跟着光头仔的步伐一起向上。
傅以陌和傅以馨连连后退,看对方完全没有就此罢手的机会,傅以陌咬牙道:“她真的死了,心脏病突发,就埋在后山。”
光头仔冷哼一声,上前去揪住傅以陌的衣领,冷笑道:“埋在后山,那好啊!你,给老子带路,埋哪儿了,从哪儿给老子挖出来!”
傅以陌漆黑的眼眸骤然睁大,纵然他对白玉兰并没有太多感情,可是以入土为安的尸首,再挖出来?
他做不到。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抗拒,光头仔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小弟立刻会意,上前去把傅以馨抓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姐姐!”傅以陌见状想扑过去救傅以馨,可是他刚喊出声,就被光头仔另外两个手下按住了。
“混蛋!放开我姐!”少年不安分的挣扎着,最终换来的是在右腹一击重拳。
打完一拳的光头仔冷笑着:“老子不管那臭娘们儿死没死,老子要的是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说着,他眯着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着被抓起来的傅以馨,笑容龌龊:“不管那臭娘们儿跑了也好,死了也罢,三天之内,你们要么把钱换上,要么……”
光头仔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邪恶,他慢悠悠的走到傅以馨的跟前,一双肥硕的大手,捏着傅以馨娇小的脸颊:“这小美女长得这么漂亮,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你……你们想做什么?放……放开我姐!”十五岁的少年,尽管涉世未深,但是也明白光头仔这邪恶的笑容和未说完的话代表着什么。
自由见惯了母亲白玉兰堕落为风尘小姐的傅以陌,怎么可能不明白这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
不要,不行!绝对不行,姐姐才十五岁,他不要看着自己最爱的亲人最后变得跟母亲一样……
“放开她!是那个女人欠你们钱,跟我姐没关系!”傅以陌挣扎着想要把姐姐从那些人手里救出来,可是没有用,即便从小惯会于打架,十五岁的少年在这一群恶霸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后来,傅以陌才知道,白玉兰生前欠下的巨额欠款,是因为毒榀,这个不幸的女人,在两个孩子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染上了毒瘾,也许她午夜暴死并不是因为突发的心脏病,而是因为这该死的毒瘾。
最后,傅以馨还是被带走了,记忆里,那是少年最难挨的几天,在这个茫茫的城市里,少年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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