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深夜,整个雅恩内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婴孩哭泣,很快又被安抚下去。
倒映着雪光的月色益发清冷透白,透过窗棂落进来的月华如练如素。病房内,何尽欢的提问让他们三个的心同时提到嗓子眼。如果何文确定是曾家望,接下来不过是寻找证据的过程,秦纵遥相信,世界上不存在绝对天衣无缝的事情。同样这么认为徐唐更是迫不及待跃跃欲试,他看不惯曾老头好久,如果要寻他的破绽黑点,想想也刺激。
让他们没想到是,何文慢慢摇头,有气无力道:
“他只是我的怀疑对象之一,目前还不确定。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是想提醒你们,此人心胸狭隘,心狠手辣,要小心防范。”
快到跳出喉咙口的心又跌回去,徐唐心中不解,又抢先开口:
“既然叔叔您知道曾老头不是善茬,当年为什么还受聘于他,去调查中毒案件呢?”
“徐唐!”
话一出口,立刻招来秦纵遥严厉低叱。
不管何文出于什么原因答应曾家望去调查秦氏的中毒案件,现如今再提,对何文无异于雪上加霜。
“你如果不能好好管住嘴,那么,立刻给我出去!”
这是徐唐第一回遭遇秦纵遥的怒火,不由怔仲几秒,反应不过来。
不过,只是思维有时比较单向的他还是不傻,想通了秦纵遥为什么会动怒,立刻低头向何文道歉。
其实徐唐提出的问题何尽欢也想知道,她仔细回忆过,当年家里似乎没有意外,或者特别缺钱揭不开锅的时候——
若不是为丰厚调查费,父亲为什么要与虎谋皮?
或许是真的累了,又或许是勾起不想提及的过往,何文让秦纵遥不要生徐唐的气,抬手轻拍额头,轻阖双眼。
见他一副不愿再说的劳累模样,秦纵遥推动精致袖口看看腕表,然后起身,主动建议:
“叔叔,您也累了,今天到此为止吧。对了,尽欢和我商量过了,把外婆安葬在青山墓园,您觉得如何?”
“好,你们选的地方,肯定错不了。”
——*——*——
曾家联排别墅。
夜深人静,汽车鸣笛声呜咽划破岑寂。
花园里铺满厚厚白雪,通往右幢的蜿蜒小路上到处是水迹,积雪早被佣人清扫干净。
保镖打开车门,“不是善茬”的曾家望站在花园入口,借月光和路灯,皱眉打量黑漆漆,却传来隐约女人啜泣,好似鬼屋的左幢——
他和妻子,宝贝孙子常住右幢,左幢么,则是儿子曾煜和儿媳妇李丽雅常住的地方。当年之所以买下这种联排又有独立空间的,为的就是彼此间有个照应。结果,照应没有,怄气倒时常发生。侧耳倾听片刻,估摸又是胆小怯懦的儿媳妇在哭,头戴皮帽身裹及踝羽绒服的他郁闷叹气,对常年跟在身边的保镖吩咐:
“薛贵,去看小少爷睡了没有,我去这边坐坐。”
“是。”
吩咐司机把车开去车库,孔武有力的薛贵大步跨向右方。
待他进去,曾家望这才踱向左边,也懒得按门铃,直接大力砰砰捶上去。
来开门的是照顾曾煜夫妇饮食起居的赵妈,见拉长脸站在门口的是不怎么踏足这边的老爷子,她赶紧理好棉袄,怯怯道:
“先生,这么晚……您怎么过来了?”
“快,给我把所有灯打开!”一看里面黑影憧憧的鬼样子,曾家望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怎么来了?哭哭哭,成天就知道哭,哭丧吗?”
随着啪啪啪的连续按键音,室内终于亮堂,他取下皮帽解开棉袄全部扔给赵妈,站到真皮沙发旁仰头怒骂。
片刻功夫,楼上传来开门声。
身穿冬季厚重居家服的李丽雅蹬蹬下来,发丝凌乱,眼睛红通通的,一张本来称得上姣好美丽的面容因疏于保养修饰,有些蓬头垢面感。
“爸,您来啦。”
止了泪的她转身,乖巧接过赵妈手忙脚乱泡过来的茶,亲自奉给冷脸如铁的公公。
曾家望接了,也不喝,径直往茶几上一搁,抬起两只狭长眼睛,鹰钩鼻下的嘴却是半分不饶人:
“哭什么?是你爸妈死了,还是我和你婆婆要死了?”
结发多年的妻子报了一个奢华巨轮游,据说要在靠近极地的海面迎来新年顺带为全家祈福,他惧内多年,也不敢不让她去。
问题是她才走几天,家里成日乱糟糟的,让他连回的兴致也没有,好在温柔乡处处有,若非挂念小心肝宝贝,实在懒得回来。
李丽雅脸色一滞,负气跌坐在沙发里,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因此鹅蛋脸越发显得委屈。修长纤细的十指将粉红色衣襟扯来扯去,她埋头不吭声,不善言辞的怯懦却同时喜欢暗自生气的性情让曾家望更加火大。她嫁进曾家好几年,唯一贡献就是生了个儿子,若不是总顾念着她是宝贝孙子的生母,曾家望片刻也不向看见这张怨妇脸,更别提坐在一起讲话。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端起茶轻抿,曾家望的心情又恶劣一分,竟用温水沏茶,有点常识没有?
“赵妈,你这年纪大了,老糊涂了是吧,温开水能沏茶?换白开水!”
佣人的差池,归根结底还是主人的不提点不要求。
这点,他心知肚明,肯定是儿媳懈怠,碍于此刻不好明说,只能把一腔火发到战战兢兢的赵妈身上。
“还不是曾煜!”见赵妈挨批,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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