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幽会门一事中,梁泽的事呢?”
冲动是魔鬼。
这句俗语果然没有错,话一出口,何尽欢恨不得立刻咬掉自己的舌头。
本来还想等修车刘师傅的事有了回答,再婉转从“顺势借势”入手来提这件事,岂料他态度疏淡又强硬,头脑便一时发热了。
秦纵遥萧然回首,眸色冷峻,天生的九转心思足以让他刹那间想通为什么有此一问。
她在怀疑自己是幽会门事件的幕后主导,抛出徐唐梁泽,再转嫁到梁翘头上……
无耻小人?
唯利是图?
不敢相信她会这般看待自己,一颗心顿时跌进幽冷谷底。
失望与无奈攫取住心房,薄唇抿成冷漠直线的他盯着她看了一阵子,无言走向房门。
直幽幽的眼神让何尽欢既懊恼又无奈,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可以几句话可以讲清楚的事情,他偏偏不开口,这是否意味着只有一种解释,真的无法开口?见他高大挺俊的身影已近门口,心里头终究有几分发慌的她张嘴喊“纵遥”,只可惜,拉门关门一气呵成的秦纵遥根本没听见,空气里还盘旋着他喜爱的檀香,而人,已掉头离开。
无力跌坐回椅子中,她紧紧抱住隐约作疼的头,泪不知不觉盈于睫。
许久以后,一切水落石出时,她才知晓,自己和秦纵遥之间真的存在很多无法解释的事——
这,大抵就是冥冥之中命运的故意安排,它或许想看看,尘世中的情爱男女,究竟能经受到什么程度。
——*——*——
嘴甜甜的合同在一个半月后正式签订。
尽管集团内部对于残疾工人的处置有不少质疑声音,然而,禁不住秦纵遥铁腕手段,反对由高至低,再趋于无。
潭城进入一年中最美丽的时节,秋高气爽,天蓝如洗,丹桂飘香,花期绵延的紫薇还在如火如荼,娇丽柔婉的芙蓉渐次初开。抚琴河在秋日艳阳里波光粼粼,船只来往频繁,两岸更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站在办公室静静远眺,身着宝蓝色暗纹衬衫与黑色西裤的秦纵遥瘦了几分,越发显得身材颀长如树。
整个集团相关部门都在为kg合同和嘴甜甜合同而全力以赴,他更是忙得一塌糊涂。
只不过,这种忙碌有几分故意的意味——
因为,从滨城回来后,两个人一直持续冷战。
尽管同住一个屋檐,也有日常交流,但是,绝不是恋人间应有的状态,非要找个形容词的话,大概是相敬如“冰”。
不是没有想过坐下来好好聊一场,回到从前的相处模式,然而,何尽欢若有若无流露出的不信任让他倍感受伤的同时,亦有点阵脚自乱。
长这么大,他第一回感觉到什么叫力不从心。
好像手里有一捧细沙,无论合得多么拢,多么用力,细沙还是扑簌不断的流逝,直到一点不剩。
整个过程最难受的莫过于必须眼睁睁看着,而且,丝毫没有挽回之力。
眼前流淌过这些日子两个人犹如默片的生活,既烦躁,又难过。
说起来,静默原来是他的最佳伴侣,而如今呢,每每回想起从前她叽叽喳喳欢快明媚的小模样,便发现相对无言其实还据有令人窒息的功能,好像夏日午后阵雨将至的时分,闷得气息凝滞胸口作疼。或许,不经意间养成的习惯,似水滴石穿,拥有无限强大的力量。徐唐从中劝合好几回,岂料那丫头一改从前软萌好说话的脾性,倔强得像头驴,好像不说清楚就不打算终归于好,他不由更郁闷了……
手机嗡嗡振,心情欠佳的他看也不看,直接接听:“说。”
“哟西,和小女友还没和好呢?一听这态度就是欲求不满嘛。”
莫一一大律师欢快调笑的声音隔着电波传来,他皱眉,淡淡一哂:
“欲求不满总比某些人被未婚妻抓个床头现行强。你最好有正经事说,否则,别怪我给燕飞飞去电话,告诉她你躲在澳门。”
“靠,你怎么知道我在澳门?”
“想知道自然能知道。什么事?”
装腔作势的哀嚎传到耳朵,没心情跟他瞎闹的秦纵遥清冷倒数,那端的家伙还算识相,在他说到“二”时立即结束耍宝状态。
“糟糕的消息,你做好心理准备。”
“直说。”
还有什么事能比眼下更糟糕呢?
他始终没有想明白,仅仅是刘师傅和梁泽,就让她对自己丧失昔日信任吗?想到梁泽,心情越发down下去,尽欢每回去雅恩探望外婆,他必定在场,据开车送过几回的徐唐说,他谈笑风生,逗得祖孙两开怀大笑。尽管始终有那么点不情愿承认,他却还是清楚感觉到,自己对梁泽,除开从前本来就有的羡慕,如今还多出两三分嫉妒。
莫一一清了清嗓子,换上正常口吻,道:
“收到消息,小女友拜托了一个检察院的人去监狱打探严老三的消息。这个人姓白,查核过了,是她大学室友白玥的叔叔。”
“严老三?”
秦纵遥眸光一冷,原来如此。
看来,宁谦在滨城给出的消息远不止刘师傅的踪迹还有掰扯梁泽,还有这么个关键人物,难怪她会一改前态。
握住手机的左手手背不觉有用力,两道幽幽青筋浮起来,沉默片刻,他暗哑道:
“知道了。”
“别这么沮丧啊,严老三死了又能怎么样,又不是你干的。跟小女友说清楚呗,不是有句俗话,夫妻两嘛,床头吵架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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