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辙……
言下之意出过质量安全问题,为什么执拗关注秦氏每条动态的自己,从来没在新闻看到过只言片语?
玻璃外的天空洇黑一片,细雨又开始飘荡,不远处的抚琴河面失了平日热闹,静幽幽的倒映出两岸连绵灯火。
轻阖双眼的何尽欢猛然坐起,杂乱思绪间像是存在一条看不见摸不到的线可以把好多问题串联,然而,任凭如何绞尽脑汁,那根线还是只能依稀感觉,无法再近一步细察。叮咚,微信跳进来,看到来自秦先生,她紧蹙的眉头不由舒展开:堵车,冰箱里有吃的,你先填下肚子,我带热的饭菜回来。
下雨的夏天总会伴随闷闷的窒息,下午长时间开会又太耗费精神,此时心绪紊乱的她实在没胃口,遂回道:
等你一起吃。
发完,她起身走去厨房,打开冰箱,里面除开纯净水,再没有任何其它饮料。
再打开秦纵遥特意细心为她开辟的一个常温橱柜,里面各色饮料和水排排站着不少,但是,没有喜欢的清心茶。
呃,秦大少爷不喝自家产品……
拧开一瓶乌梅冰糖汁,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她想起以前,每逢暑热,妈妈必定亲手熬上一锅乌梅汤,饭前饭后来一碗,解腻消暑。
唇边不自觉扬出温柔幸福的弧度,再走回躺椅时,满脑子全是和爸妈相关的温馨回忆,突然一个关键问题窜到眼前——
她似乎从来不肯定老爸到底是做什么工作。
只记得他很多时候比较清闲,在家栽花种菜,看书下棋,有时候又特别忙,一连两个三月不见人影,害得她在香樟树下老扑个空。
现在回过头去看,父母骤然去世前的自己,真是活得又懵懂又傻缺啊。
她记得,更小的时候,好像问过这样的问题:
老爸,宁伯伯和阿姨都是老师,你和妈妈怎么不要出去上班呢?
当时老爸一把搂住她,爽朗大笑着答:
爸爸的工作尽欢暂时理解不了,以后跟你解释。不过,爸爸有很多时间可以陪你和妈妈,不好么?
他对秦氏拥有深入了解,做的事会不会与此相关?
大胆的假设冲进脑海带来阵阵汹涌翻滚的浪花,先前模糊的线变成了隐约可见的透白色,慢慢清晰起来。
她站起来,在落地窗旁走来走去,情不自禁碎碎念出声:
“要是,纵遥知道他么?那会儿集团还是老爷子做主,他可能不太清楚,要知道的话,他应该会和我提起吧。”
嘀嗒,秦纵遥推开门,看到的正好是表情恍惚的女孩神叨叨来回走动的一幕。
耳朵灵敏的他捕捉到最后一句,瞬间猜测推断她可以接触到的相关文件等,心不由略略往下沉。
“和你提什么?”神色不露任何痕迹的他放好打包回来的饭菜,淡笑着询问。
“回来啦!”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他,所有跌宕起伏的思绪总是自动的乖乖的平稳下去,好像只要有眼前的男子在,什么问题都不复存在。
何尽欢,你个泥足深陷的女人,没救了!
暗地自我鄙夷一句,她走过去提起塑料胶带,在泛出温润光泽的大理石面餐桌打开,一一放好。
“徐唐说你送莫律师回去,他不请你吃饭吗?”
抬头瞄见已经七点四十五,何尽欢从厨房取来筷子,待秦纵遥换衣洗手出来,擦拭干净递给他。
清溜淮山,酱猪蹄,葱花酿豆腐,宫保虾球,孜然秋刀鱼,全是她爱吃的菜肴,刚才还觉得没什么胃口的她忍不住先夹起一个虾球,看来,胃口这东西除开和生理本能有关,更与和什么人一起吃相关,难怪古人说“秀色可餐”,要和一个赏心悦目的人共进晚餐,心情大好的话,可不得多吃点么?
灰黑色居家服柔软妥帖,和对面率先开动的女孩一般,带给人发自内心的舒服感。
慢条斯理的夹起一块猪蹄放到她碗里,心思全然安静下来的秦纵遥闻言浅笑:
“他和众女友之一有约,没时间请我吃饭。而且,今天出去整天,和想你一起吃顿饭。”
外焦里嫩的虾球和滑腻黏嘴的猪蹄味道固然好,可是,再好也不如他后面一句话。
心里头暖暖如阳春三月,八卦因子作祟的她一边继续啃猪蹄,一边好奇道:
“徐唐说莫律师有未婚妻,还有好多女朋友,她们相处平安无事吗?”
“这个问题,等你见到莫一亲自问他。”晚餐素来吃得较少,秦纵遥片刻放下筷子,不露痕迹的转化话题:
“刚才在念叨什么?”
垂下眼睑犹豫几秒,何尽欢决定还是诚实作答:“我在想,老爷子或者你,有没有可能认识我爸爸,何文。”既然在他面前根本藏不住什么心思,怕秦纵遥认为这句话无厘头的她于是从头至尾讲了一遍,包括她认为自己从前有点混蛋,竟然对父亲做什么工作毫不清楚,更包括父亲那句大有含义的“不见得”。
悬在餐桌上的一排简约灯盏洒落莹白光彩,她的叙说没有什么逻辑可言,基本算得上想起什么,就说什么。
然而,秦纵遥听得出来,她依稀抓到一根推测的线,若不是事情久远又堪称没有破绽,只要下工夫,能挖出更多想要的。
更听得出来的是,她毫无造作,全盘托出,全无保留。
心情顿时由些许忐忑变为说不清楚的歉疚与低落,他起身走到沙发茶几,拿出好些天没动的铁盒,倒出一颗蓝莹莹的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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