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钟拧眉，“吃什么饭？你请我吃饭？！你的钱还不是我妈给的！你要是有点良心，就离我妈远一点！”
“我知道你跟妮妮凡事都是为你妈考虑，但是，你也老大不小了，我想，有些事情，我需要跟你交代一下了。”我伸手准备拍念钟的肩膀，他躲得远远的。
念钟警惕以及不耐烦地盯着我，“我不管你是秦浩还是金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把我带回去，就是想跟我妈邀功要钱！我妈已经没钱了，她妈的就是被你给败完了！”
念钟爆了粗口，是我完全没想到的。
我看着早已有些社会青年气息的念钟，有些生气了，“谭念钟，我是你爸！”
“我没有爸，我早就死了！”念钟对我吼道，扔下了自己身上的擦手巾，“你真的是要把我这份工作都毁了吗？我在上班！我要给我妈还钱！”
念钟的话触动了我，方子借钱给了晓菲，念钟有还钱的意识证明他完全都没把方子当成是自己家里的人，没觉得用方子的钱是一种理所当然。
“我就在外面等你！”我转身出了饭馆，坐在外面的马路边上等着他，大概是冬天了，有些冷，我竟有些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我是被念钟一脚踹醒的，“大叔，有事儿找警察，你别在我们营业的地方乞讨，我们也是打工的，没钱给你！”
我抬眼望着念钟，又是看了看已经关上门的饭馆，“下班了？走！请你吃烧烤，咱爷俩喝点酒！”
他紧紧拧着眉头，一路往前走，我一路跟着他，他最终在一家烧烤摊上坐了下来。
我点了很多肉，他太瘦了，他需要补一补身体了。
跟他喝了几杯酒，我忍不住开口劝他回家。
“回家？我还有家吗？你毁了我的家！金钟，我妈因为你欠了方子叔叔那么多钱，她不喜欢方子叔叔的，却答应嫁给他，为什么！就是因为你！因为你作孽！你把我们家害成这样的！”念钟扔掉了自己手里的酒杯。
我看着他气氛的模样，我多想告诉他一切都是方子精心策划的局，但小孩子的想法肯定是找警察，毕竟没凭没据，我只有方子的认罪，根本就没有任何效果。再说，方子这辈子很不容易，我也不想他后半生在监狱里度过。
“你妈她想你了。你这份工作，一个月顶多三千，除去日常开销，就算你再借节俭，你想过你什么时候能还上这笔钱吗？！”我盯着念钟。
念钟大喊大叫，一把翻了我们面前的桌子，“要你管！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反正我不会让我妈嫁给方子叔叔的！我们家什么都没有，嫁给方子叔叔之后，还有两个孩子让他抚养，我们只会欠他越来越多！”
我低头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说不出话来，我的儿子，远比我想象的懂事！
念钟转身让老板算钱，我赶紧拿出钱包，念钟一把把我推开，“你有什么钱？！我用得着你来结账吗？！你离我妈远一点，我就谢天谢地了！”
念钟干净利落地把账结了，望着他的背影，我有些欣慰，更多的是愧疚。
他很快又是跑了回来，“你要是敢把我的地址告诉我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咬牙切齿的模样，让我意识到他对我这个父亲的失望跟厌恶。
我坐在轮椅上，在大街上走着，念钟，是我的孩子，我却没有参与他的成长，我这个父亲真的是太失败了！晓菲把他教育得太好了，好得我真的快要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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